“小趙總你可能不太了解，圈子裡經常有人用這種、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引起輿論，就是為了倒逼劇組更換演員。”

“你的意思是……這人是沖着我來的？”

溫念趕緊補充：“也是沖着我來的。”

“因為這件事曝光以後，很多人都會覺得……是我把你的消息，洩露給那些營銷号的。”

“一旦宋導也這麼以為的話……”他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長長的睫毛也輕輕顫動着，像是在努力壓抑着某種情緒，“我會因為違反劇組保密協議，而被趕出劇組。”

“小趙總，你能不能幫幫我？”

溫念一邊說着，一邊松開了咖啡杯，微微前傾了身體，伸出了手想要去握紀清斜放在膝蓋的那隻手。

紀清斜在溫念擡起手的那一刻就覺察到了他的意圖，在那隻手蓋在他的手背上之前，十分自然地移開了手，伸手去拿茶幾上的咖啡杯。

溫念的手摸了一個空，手指有些尴尬地在空中蜷了蜷，然後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胳膊一拐，轉而去拿茶幾上放着的紙巾。

“原來是這樣。”紀清斜端起了咖啡杯，“那你現在應該去找宋導解釋啊……”來找他幹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頓了一秒之後，紀清斜不動聲色地将咖啡杯放回了茶幾上，還悄無聲息地推遠了一些。

好奇怪的味道……

他之前就不該聽系統497的。

“是這樣的……”溫念咬着嘴唇，“因為宋導似乎十分欣賞小趙總你，所以，所以……小趙總你能不能幫我，幫我和宋導解釋一下？”

“網上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他睜大了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紀清斜，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淚來。

溫念自覺自己說的都是真話，完全不怕紀清斜調查。

因為網上爆料的那些事，還真的不是他和鄭康盛做的。他們最多隻是暗示了别人幾句，那些的照片也都是那些片場的工作人員賣的，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們做的，就隻有在看到輿論一面倒之後，想要抓住這次的流量，讓溫念踩着紀清斜上位。一開始，在鄭康盛安排的水軍的鼓動下，事情還是在按照他們預期的發展的，但是溫念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地接到……宋導那邊發來的警告。

但是沒有關系……溫念的眼眶微微泛紅，拿着紙巾裝模作樣地按在眼角。隻要紀清斜願意去和宋導解釋，那就等于在向宋導表明，這件事裡他是無辜的。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紀清斜正靠在沙發上翻看着手機裡的消息，頭也不擡地回答：“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溫念心裡一喜，正要再接再厲地勸說，就聽見紀清斜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可是你可以告訴我——”

他将手機屏幕轉向溫念，“為什麼買照片的人會這麼清楚的知道，我探過哪些班呢？”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營銷号爆料的、他探班溫念的照片。照片上無論是背景，還是他和溫念的衣着，都各不相同——這明顯是九張不同劇組的照片，也是網友們相信是他跟着溫念才進組的重要證據——因為“他”探班的次數太多了。

但是偏偏網友們并不知道，原身也并不是每一次溫念進組都會去探班的。

“那麼，這個買照片爆料的人，又是如何精準地……在你呆過的那些劇組裡，挑選出我去過的劇組呢？”

溫念頓時僵在了沙發上。

紀清斜又點開了評論區，當着溫念的面念了兩條明顯是踩他暗搓搓捧溫念的評論，在溫念快要僵硬到不能呼吸的時候，紀清斜點評道：“如果我是宋導，我大概率也會懷疑你的……”

“這、這……”溫念結結巴巴，“這可能是鄭哥，鄭哥，之前……之前不小心……”

“小趙總，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不小心嗎……”紀清斜搖着頭，“可是光我相信沒有用啊，溫念。”

他從手機上擡起了眼，“你要讓宋導相信才行啊……”

“可是……”溫念喃喃：“我要怎麼才能讓宋導相信？”

“很簡單啊……”紀清斜忽然笑了，“你要證明你完全不知情，隻需要向宋導表明，自己對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的态度就行了……”

“什、什麼意思？”溫念才剛問出口，就忽然反應過來了——

在他嘴裡，事情是鄭康盛做的；如果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的，那麼他在知道鄭康盛做出了這些事後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溫念深吸了一口氣——

是解約。

他會和鄭康盛解約，以此割席表示自己的不知情。

可是……溫念的内心猶豫，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一面是一直以來為他考慮、給他提供了很多幫助的經紀人，一面是他期待已久、絕對不能錯過的機會……

溫念猶豫再三，還是咬着牙做出了決定——

“我、我會和鄭哥提解約的事。”

“很好。”紀清斜拍了拍手，像是在祝賀他做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既然這樣，我會幫你的。”

溫念的臉上這才略微有了一點笑意。

“隻不過……”紀清斜的話鋒又是一轉，“這個辦法雖然能立刻幫你打消宋導對你的懷疑，但是可能會對你産生一點影響，你确定要試嗎？”

“我要試！”溫念斬釘截鐵地回答。

“很好……”

紀清斜為他的堅定鼓掌，笑得意味深長，“你很快就會得償所願的，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