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健有力的手臂攬在紀清斜的腰上,背後是帶着溫暖體溫的胸膛,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胸膛裡有力的心跳。
事情的發生不過一瞬之間,紀清斜靠在陌生的胸膛上,完全愣住了。
——他還從沒和人如此親密過。
這種肌膚相親的方式讓他感到十足的變扭,所以他隻是愣了一秒,就十分迅速地回過了神——
他的雙腿一曲,猛地發力踢向身後。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是礙于他暫時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到惡意,于是他的動作更偏向于警告——他打算等對方躲閃的時候趁機掙脫。
但是誰料,他身後的人反應竟然比他更加迅速,在他的腿擡起的那一刻,那人竟然将他輕輕向上一抛,直接躲過了他的動作。
紀清斜幹脆抓住這個機會,順着力道在空中轉了一圈,借助身體的旋轉将另一隻腳踢向男子的側腰。
“嗖——”
帶着疾風踢過來的小腿,打斷了晏同殊原本打算好心勸說對方不要輕生的話。
他抓住那條線條漂亮的小腿,輕輕“啧”了一聲。
雖然知道某些輕生的人被強行阻止後會不幹掙紮,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人正掙紮得這麼有“力道”。
看樣子,對方似乎還是個練家子。
晏同殊的眉尾輕輕一挑,倔勁上來——
他今天非要阻止對方不可!
另一邊,紀清斜也在暗暗心驚。
他雖然因為自爆的關系,修為幾乎散了個幹淨,但是他的身手卻還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原以為這個小世界的武力值水平,大概就是之前那幾個保安的水準,但沒有想到,竟然也有身手和他不相上下的人。
原本隻打算假裝攻擊對方、就迅速脫身的紀清斜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于是,兩人就這麼在亭子裡莫名其妙地、有來有往地打了起來。
直到——
另一聲刹車聲在涼亭周圍響起,一個腦袋從打開的車窗裡探了出來。
“尾号903x的乘客是哪位,你打的車——”
“老天!這是發生了什麼?!”
——真正的出租車司機終于登場!
…
半小時後,紀清斜和一個陌生男人排排坐在了燈火通明的警察局内。
那位出租車司機以為他們兩個在涼亭鬥毆,然後,兩人就被報警的熱心司機雙雙送進了警局。
也是因此,紀清斜這才在明亮的燈光下,第一次看清了那個莫名攻擊他的男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長款大衣,襯得他身形碩長挺拔;摘掉了口罩後的臉骨相十分優越,下颌線條冷硬,鼻梁挺拔如同刀工刻畫,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如刃的眉峰下,是一雙宛如秋水的深邃眼眸,靜谧而蘊含無盡的深情。
在警察詢問兩人姓名的時候,紀清斜得知了對方的名字——
晏同殊。
“所以說……”
坐在兩人對面的警察看了又看兩人的筆錄,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顫抖着聲音開口:“你們兩個,其實并不是真的在打架?”
紀清斜和旁邊的男人一齊乖巧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的警察先生,先看向了紀清斜:“趙先生,你是因為在等車的過程中遇到下雨,所以去湖邊的亭子裡躲雨……”
“然後因為穿着的拖鞋……呃,拖鞋,在行走的過程中壞了,所以才在橋邊的圍欄上坐着等車……對嗎?”
紀清斜沉默了兩秒,緩緩點了點頭。
警察先生努力控制了一下臉上的嚴肅表情,看向了旁邊的晏同殊,“然後晏先生你看到趙先生脫鞋坐在圍欄上,還直接把鞋子丢到了湖裡,就、噗,就以為對方打算跳湖輕生,所以沖上去試圖阻攔對方……對嗎?”
晏同殊假裝沒聽見夾雜在問話裡的那聲“噗”,慢慢點了點頭。
“好的……”警察先生繃着臉點了點頭,停頓了好幾秒,才把目光再一次移向了紀清斜,“而趙先生卻把這個舉動,誤以為晏先生是在襲擊自己?”
紀清斜把目光挪到了一邊,再次沉默點頭。
“而晏先生……”警察先生看了看手上的筆錄,深呼吸了一口氣,“晏先生以為趙先生的掙紮,是還未放棄輕生,所以才不肯松手?”
晏同殊緩緩捏緊手裡的一次性紙杯,無聲點頭。
“好的,那、那這個具體的情況……我、我們都已經了解了……”
警察看着對面兩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和對方的兩人,忍了又忍,還是沒控制住從嘴裡冒出了一聲十分輕微的“噗嗤”聲。
盡管這聲笑聲十分輕微,但是對面的兩人都是耳聰目明之人,所以,兩人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了起來。
尴尬,實在是太尴尬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思考起了,現在讓系統把自己直接送離這個世界的可能性。
“那、那就請兩位在這裡簽個字……”警察先生也終于艱難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闆着臉把手裡的東西推到了兩人的面前。
就在兩人沉默簽字的時候,一個身影急匆匆地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