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孟景橋、徐婷、廖淩海、郭旭、黃誠五人作為嶺雲省正式省隊的成員飛往滬江。不慎與省隊失之交臂的施淮雨重整旗鼓,挎着白色的小手提袋走進言信新校區。
初賽給施淮雨的打擊固然大,可高三生的每一天都很寶貴,他在那日遇上成熟省隊朋友安慰後就決定暫時把注意力重心從這件事身上移開了。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備戰高考,用一個足夠高的分數将自己送進旦華大學。
競賽公布成績的同一個周末,言信學子拿到高三十月月考的成績。這次理九班的班級前五是袁軒、魏語潇、蔣長健、施淮雨、徐星星,施淮雨年排位列第46,好歹是重新回到了前五十。
在這周一的大課間,施淮雨敲響行遠一樓理綜大辦公室的門。
“诶?施淮雨?你怎麼來了?”
溫萍這會兒正坐在工位上準備即将要上的理九化學連堂,見施淮雨忽然出現有點詫異。施淮雨帶着笑走上前問好後說:
“溫老師,我跟峋哥請了今天課間操的假。九十月份兩次月考考下來我發現我化學有點偏科,想找您診斷一下這個情況。”
溫萍不是那種隻看自己一科其他啥也不管的狹隘老師,她早就注意到施淮雨這個綜合尖子被自家化學拖得特别慘。慈愛的女老師立刻示意施淮雨站到自己身邊,随即在慧學網上調出他的理綜成績分析道:
“你這個化學确實有點麻煩,開學考和最近兩次月考都在平均分左右。你平常理綜的做題順序是什麼?”
“嗯……生物、物理、化學。”
想也知道溫萍聽到這答案立刻皺起了眉。她用一個有點可愛的驚訝眼神看向施淮雨,弄得施淮雨差點想把腦袋縮進校服沖鋒衣的衣領裡。
“施淮雨,這不行啊!你把化學留到最後,要是時間不夠那不就每次倉促做的都是化學了嗎?”
其實施淮雨從來不會做不完理綜,因為他物理能做到真正的快狠準,但他并沒有開口辯解。溫萍繼續道:
“我的建議是你把整張卷子順着做,就是先做所有選擇題再一次做物化生大題。你不要害怕早做化學,題目順序就是出題人的邏輯順序。你要趁高三剛開頭努力适應理綜整體的難度分配和節奏,不然到後面再想提化學可能就會有點吃力了哦!”
這倒是施淮雨先前從沒想過的角度。他又聽溫萍語重心長地講了很多答題技巧,最後提出自己每周找一天專門來找溫萍練化學。談話結束時課間操剛好結束,高三新任化學課代表魏語潇走進大辦公室接老師。溫萍看到自家優秀學生眼前一亮:
“對呀,我記得你倆是不是前後桌?魏語潇,你可以和施淮雨互幫互助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各個學科上互補,大家一起進步呀!”
同樣拿了物競省一的魏語潇學物理沒太大問題,進入高三後數學卻不知為何突然變得非常不穩定。兩人于是在這間大辦公室内一拍即合,迅速結成了相互補全劣勢科目的學習搭子。
隻是魏語潇的化學在全年級都是一騎絕塵的存在,施淮雨的數學卻沒到一枝獨秀的程度。蔣長健和袁軒另外兩個數學尖子的強勢競争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數學老師段凝若有若無的打壓。
“這次月考你們班數學還是考得一塌糊塗。同樣是我教的理十已經進前三了,結果你們的數學平均分差點打不過文科班。你們平常時間都用去幹嘛了,到底有沒有學過數學?”
十月月考成績公布後的第一堂數學課,一頭短發的段凝腳踏高跟鞋在理九班教室内走來走去,手中白闆筆不時煩躁地敲着左手手心。施淮雨一向覺得段凝帶給人的壓迫感很重,這會兒安靜低頭看着桌上答題卡不說話。段凝的寵兒蔣長健卻直接嗤笑了出來:
“肯定沒學啊。數學簡單成這樣,要是學了還會考些六七十分嗎?”
這次理九考六七十分的同學有五六個,蔣長健這句話已經明顯是在進行人身攻擊了。聽到聲音的段凝卻絲毫不理會,走到最前面再次亮出那份紅紅綠綠的數學成績表:
“這次我們班長健依然考得很好,年級最高分是六班的148,長健考了第三名142。不管題和前面的人怎麼變長健成績都很好,我們班真是遇到個小天才了啊!”
說到這,段凝臉上展開一個非常真誠而明顯的笑。施淮雨差點被她笑出一身雞皮疙瘩,身旁齊績更是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是,段凝剛剛還在痛罵全班呢,這變臉來得也太可怕了。蔣長健是她親兒子嗎……
然後段凝又說班裡其他尖子沒發揮好,比如袁軒退步較大隻考了單科年級34名。齊績下課後疑惑地對施淮雨道:
“表上不是說你這次數學是班二年十一嗎,段凝怎麼在說尖子的時候直接把你給跳了?她是不是對你有點意見?”
施淮雨搖搖頭。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跟自己和薛宇航或是蔣長健的私人恩怨有關,但段凝就是偏愛某幾個數學不錯但是死裝死裝的學生,而當班裡根本就沒施淮雨這号人。
這樣一搞,蔣長健這個從高二起就愛咋咋呼呼到處罵髒話的憤/青便更得意了。他在數學課上随時都見縫插針對其他同學輸出着刻薄的話,弄得那群數學成績不太好的同學煩不勝煩:
“哎呀,這次數學周測好簡單啊,我就做一個半小時都考了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