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怕極了。
安瀾歎了口氣,癡癡地望着道路的盡頭,苦盼那道希望的光芒。
直到一聲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警車與救護車幾乎同時趕到。旁邊的警察忙着封鎖交通,四個醫護人員接連跳出車内。
“醫生!”安瀾抱着孩子向前追了兩步,迎着沖上來醫護人員說道:“駕駛室還有一個人。”
“你先帶着孩子上車。”
安瀾點了點頭,抱着孩子先坐在了車裡。
十分鐘後,救護車停在醫院急診樓外。
根據醫生的判斷,孩子是因為小腿骨折伴随大面積創口造成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是調用血庫還是現場獻血,她想都沒想就湊上前急急喊道:“抽我的血!”
“先去化驗。”急診醫生是一位頭發微卷的中年男子,精瘦精瘦的,帶着無框眼鏡。眉心上的凝結起的川字紋顯得特别嚴肅。
安瀾放下孩子,一路小跑着趕去化驗室。
抽完血,她趴在窗口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裡面正在化驗的醫生。
“安瀾。”裡面的醫生回過頭喚道。
“在在。”她身子一怔。
“化驗單出來了,你拿過去吧。”
安瀾拿着單子趕回急診,路上順便瞟了一眼,發現血型一欄上标注的是‘O’型。她心中一喜,想着自己這個‘血罐子’應該能派上用場。卻沒想到反而迎來醫生一通劈頭蓋臉的數落:“你有沒有常識,直系親屬間不能獻血,你是要害死孩子嗎?”
安瀾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癡愣半晌方才回過神辯駁道:“我們不是直系親屬,我隻是個路人。”
醫生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的目光:“路人?孩子家長呢?”
“我不知道。”安瀾不知為何有些泛怯。
醫生輕哼了一聲,扯着嗓子對身旁的護士高聲道:“快聯系這孩子的家長。”
身邊的小護士站出來晃了晃手機:“已經用另一名傷者的手機聯系過了,對方說孩子父親馬上就過來。”
這邊孩子的傷口基本處理完畢,衆人呼啦啦的全都跟着去了另一頭的重傷司機那裡。
安瀾站在門邊,望着躺在床上虛弱的小身體。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早已失去哭喊的力氣。她走上前輕輕牽起他冰涼的小手。
“你爸爸馬上就到了,我要先走了。”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極溫柔的弧度。
孩子眼中泛着如水般的清靈,纖長且濃密的睫毛時而抖動着,像是清晨鳥兒撲扇起的翅膀。
“不……你……你别走。”孩子眨巴着眼睛,一張小臉兒皺成一團,淚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安瀾不用聲色的用餘光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表盤指針恰好正對淩晨兩點的位置。地鐵淩晨兩點已經停止運營,也不在乎多待這麼一刻。她輕抒了口氣,側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誰知身子剛沉下來,走廊外就傳來一陣好大的動靜。聽那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少說得有四五個人。
安瀾眉心微蹙,未等回身便見一人闖入她眼角的餘光中。
“闌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