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王銘澤教他踴躍表達自己的想法?”女總裁試探着提出一個建議。
“我不想打擾他的生活。”血求鋒垂眸,若有所思。
“那……要不老闆自己——”女總裁心裡沒底。
“不,我是讓總裁去。”血求鋒開口,女總裁有些疑惑。
“啊?可我是女——要是有绯聞……”
“我打算把你調走,把另一個人調過來當總裁。”
“那我……”女總裁擔心自己飯碗不保,可她看不出血求鋒的想法。
“做鋒刃化妝品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化妝品的受衆主要是女性……”血求鋒擡起頭望着站在對面的女總裁。
“太好了!”女總裁笑起來,“我和那個人換位置?”
“嗯。”血求鋒點了點頭。
“不過,在交接前,我會鼓勵魑助理的——他的想法簡直太優秀了!”
一切工作進行順利,血求鋒又把魑魂翳叫進辦公室裡。
“這次想法很好,想要什麼獎勵?”血求鋒坐在老闆椅上,看着對面站着的魑魂翳。
“老闆……我可以……請你再給我安排一些工作嗎?”魑魂翳小心翼翼,抿唇,隐藏着自己的情緒。
“公司暫時沒什麼額外的事務——”血求鋒皺眉,魑魂翳的心提到嗓子眼。
血求鋒不懂魑魂翳,他向來賞罰分明,對于優秀的意見和方案,他總會用獎勵來鼓勵員工的,可他感覺魑魂翳要的獎勵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要不你要點物質獎勵?電腦?獎金?”血求鋒看着魑魂翳,眉頭舒展。
“我……公司包我吃住,很多服務設施也是憑卡免費的……物質上,真沒有什麼想要的……”魑魂翳有些磕巴,目光閃躲。
“為什麼魑魂翳總是在我面前很緊張呢?”血求鋒想着,嚴肅地開口,“所以你隻想要多做點事嗎?”
“我知道這種小事升職是不可能的……”魑魂翳聲音越來越小,他沒有底氣。
“那你,”血求鋒頓了頓,“看情況随便打掃一下我的辦公室吧。”
血求鋒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拿魑魂翳怎麼辦,魑魂翳是有能力的人,卻一點也不自信。
“老闆,保潔……”魑魂翳感到疑惑,還是開口了。
“保潔員啊……我向來是用法術清理這個房間的,她倒是沒必要進來——況且這裡有那麼多文件。”血求鋒說着,把一串鑰匙丢給魑魂翳。
“是!”魑魂翳接住鑰匙,笑了一下,“老闆,還有别的事嗎?”
“沒了,去忙吧。”血求鋒知道魑魂翳是開心的表情,但他不懂魑魂翳在開心什麼,他也沒問。
魑魂翳退了出去,關上門,靠在牆上,“我這是,可以出入老闆的辦公室了嗎?”
魑魂翳擡起手捂着臉笑了起來,那串鑰匙正挂在他的右手食指上。
那是魑魂翳來鋒刃的第一個夏天,在一周工作結束後的周末,血求鋒帶着魑魂翳去了射擊訓練場。
“老闆……”魑魂翳不明白發生什麼了,他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地——進入訓練場前,周圍很空曠,訓練場的地面是深綠色的,有種體育館的感覺。
血求鋒刷卡,門開了,一些工作人員走出來迎接。
魑魂翳很好奇,但他不太敢四處張望,他隻知道這裡除了射擊場地,還有其他的訓練場。
血求鋒脫了西裝,裡面穿着襯衫,魑魂翳接過血求鋒的西裝,整整齊齊地搭在小臂上。
魑魂翳看血求鋒換裝備,他想了想,血求鋒身邊的其他人,都被安排了工作,好像就隻有他職位小,任務也做完了——而且随便加班,不然跟在血求鋒身邊的事,也輪不到他。
“去登記一下,然後把我的衣服還有劍放櫃子裡。”血求鋒把自己的劍還有錢包遞給魑魂翳。
“好。”魑魂翳将東西接過來,看到血求鋒的卡上的序号:1。
“是1号櫃!”工作人員給魑魂翳領路,魑魂翳有些懵,不過好在他方向感很好,順利完成任務回到了血求鋒身邊。
“去換衣服。”血求鋒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槍,工作人員站在一旁給他一個一個遞其他配件。
“我?”魑魂翳有些難以置信。
“你不好奇嗎?”血求鋒在裝槍。
魑魂翳忍不住看血求鋒手裡的動作,“我好奇……”
“去吧。”
魑魂翳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換好了,就是不太方便戴帽子。
工作人員不懂魑魂翳為什麼戴不正這個帽子,魑魂翳知道那是因為他的魔角。
“過來。”血求鋒試了一下槍。
“十環。”
魑魂翳不懂,“十環?什麼意思?哪裡傳出來的聲音?”魑魂翳想着,四處張望。
“不用戴帽子了,”血求鋒開口,把槍遞到魑魂翳手中,“王銘澤求我帶你長長見識,你看着試一試。”
“王銘澤……他會嗎?”魑魂翳垂眸,看着那杆血求鋒剛剛用過的槍。
“他啊,我教過他——”血求鋒站在魑魂翳身後,“想不到吧,看上去文绉绉的人,實際上拿得起槍。”
“那時候,他有槍嗎?”魑魂翳模仿血求鋒剛剛的動作,将槍托抵在肩膀。
“那時候?”血求鋒和工作人員走到魑魂翳的右側空曠的地方,“魔界邊境嗎?沒有哦——畢竟槍不是什麼人都能帶出去的,這是練習射擊的。”
“抵肩立射姿勢……”血求鋒看着魑魂翳,“不标準啊……”
魑魂翳看着手裡的步槍,努力回憶着血求鋒的動作。突然,他感覺被人碰了一下,他屏住呼吸,看到是戴着手套的血求鋒,在調整他的動作,心裡緊張起來。
“别有壓力,不耽誤事。”血求鋒觀察着,看沒什麼問題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闆有用過步槍打人嗎?”魑魂翳瞄準固定靶。
“有過,還是劍方便——”血求鋒看着魑魂翳,“随便打兩槍,準許你練一個小時。”
工作人員走開了,魑魂翳知道這裡就隻剩他和血求鋒兩個人,他更緊張了。
“想去看看刑場嗎?”血求鋒想起了什麼似的。
血求鋒第一次見甯氏财閥的甯沐葉時,甯沐葉還沒當家,甯沐葉的父親身上有一股火藥味——沒少在槍火中混過。
血求鋒隻知道,甯沐葉的父親不是個善茬,而且對叛徒無比狠心,身上背着上千條血債。
“刑場?看守所嗎?”魑魂翳打靶子,雖然他動作規範,但他的瘦弱身闆還是扛不住步槍的後坐力。
“力量不夠啊,還得練——”血求鋒皺眉,眉頭舒展,“不是,是□□。”
“□□?”魑魂翳疑惑,王銘澤還沒給他講過。
“我不混那個,但我對那個刑場感興趣。”血求鋒想着前幾天的邀請,他看甯沐葉被髒東西纏上了,恐怕是想找個辦法。
“□□……是什麼意思?”魑魂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血求鋒怔了一下,“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就當他是一個靠違法犯來罪謀取利益的邪惡組織就行,也叫□□。”
血求鋒給魑魂翳解釋着,他在盤算出手幫忙的利與弊,最終決定不管甯沐葉說不說,都不幫——哪有什麼人會冒着風險和□□上同一條船呢?
“我想去看看……”魑魂翳小心翼翼地開口,他害怕血求鋒訓斥他,他不明白,好像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是血求鋒先問他的,可他還是擔心。
“行啊,見見怎麼殺人也是成長。”血求鋒笑了,冷漠和傲慢。
“殺……人?”魑魂翳挑眉,槍差點沒拿住。
“那個刑場,上去了非死即殘。”血求鋒語氣輕松,就好像從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一樣。
魑魂翳很害怕,身體不由得發抖,“老闆手裡又有多少條人命呢?”魑魂翳忍不住去想,“老闆的心和他的身體一樣冷嗎?”
魑魂翳沒有直接接觸過血求鋒,但是每當他離血求鋒稍微近一點兒時,他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氣。
“怕了?”血求鋒挑眉,似乎準備看一個笑話。
“我不怕……”魑魂翳端起槍,聚精會神,“隻要能留在公司(留在你身邊)……我連死都不怕,隻怕回到那裡。”
血求鋒笑了笑,“隻是留在公司嗎?”他靠近魑魂翳,拿過步槍,“那你野心不足啊!”
魑魂翳感覺到血求鋒冰涼的手指,不自覺紅了臉,好在血求鋒專注地盯着靶子,沒有看他,他也正好可以壓下自己的情緒。
“十環。”
魑魂翳看着電子記錄,自己最多也就八環了,還是看運氣。
“端穩啊!”血求鋒拍了拍魑魂翳的肩膀,然後回到之前站着的位置,看着魑魂翳。
魑魂翳端起槍,小心謹慎地瞄準。
“十環。”
“這不是挺厲害嘛!我說話幹擾你了?”血求鋒笑起來,魑魂翳緊張極了,可他在自己緊張的感覺中,還是察覺到了一絲興奮。
“為什麼?我在興奮嗎?”魑魂翳想着,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又說不清楚哪裡奇怪。
“這種因為緊張而興奮的感覺……”魑魂翳不敢說。
“十環。”
就好像越緊張反而越專注一樣,魑魂翳的天賦還是顯現出來。
“果然學什麼都很快。”血求鋒看着魑魂翳,有着魑魂翳所不理解的情緒。
血求鋒自己知道,他真的會嫉妒别人的天賦。
血求鋒歎了口氣,他總歸是要把這種事看開的,可他做不到,就好像天生做不到發自内心的不争不搶。
“隻要……隻要做到最好,才不管别人達到如此境界的速度……”血求鋒安慰自己,即便自己練過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