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嘉把牛小寶給揍了，出拳的時候太突然，兩頭的老師都沒來得及攔。等燭妖從隊伍前排沖過來的時候，牛小寶已經倒在地上嗷得不成人形了。

牛角都冒了出來。

山海小班一班的隊伍亂哄哄的，其他幾個班的學生也跟着鬧。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怎麼回事啊——小祖宗們哎！”燭妖沖到隊伍裡，看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牛小寶，眼前一黑。

聽說牛小寶祖上是獓狠，十大兇獸之一。雖然到牛小寶這一代連姓氏都變了，已經基本牛化，身上看不出半點獓狠的影子，但就沖着這個，就夠讓燭妖腿軟的。

聽說現在蘇醒的上古神獸裡雖然沒有獓狠，但有獓狠的兄弟梼杌啊。梼杌那暴脾氣，要知道自己的小侄孫在幼兒園裡受欺負了，趁着夜黑風高把幼兒園拆了怎麼辦？

燭妖越想越窒息，把牛小寶抱起來後，領着閉嘉和祝九一起去找白遊遠。

白遊遠站在窗邊，手裡捧着杯茶咖。這是人族發明的新款，他特意趁着下午學生們開始體檢了偷溜出去買的。

“白校長——”燭妖大老遠就嚎。

牛小寶也嚎了一路。

閉嘉和祝九捂着了一路的耳朵。

白遊遠“唉”了一聲，轉頭回來又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朱老師。”

朱焰含着淚問白遊遠，“白校長，我來找你說理來了。剛剛體檢，閉嘉、白祝九和牛小寶打架。你看都把牛小寶打成什麼樣了？中午是你說把祝九暫時調到一班就好了，下午就出了這事。牛小寶的祖上是……你說這怎麼辦嘛。”

牛小寶沒再嚎了，抽抽搭搭的，時不時看兩眼閉嘉和祝九，主要是為了看祝九。他被閉嘉打了還是想吃祝九。

祝九好香！

祝九害怕地往閉嘉身後躲。

閉嘉朝牛小寶龇牙。

牛小寶嘴巴一癟，又要嚎。

“辦公室裡不能高聲哭鬧哦。”白遊遠輕輕朝牛小寶一點。

牛小寶巴巴地看着溫柔的白遊遠，心裡委屈但是真的不嚎了，狠狠地打了個嗝。

白遊遠朝閉嘉招手，“說說怎麼回事？”

閉嘉牽着祝九過去，把他揍牛小寶的前因後果說了。

牛小寶突然紅着眼睛大聲，“你說謊！我沒有吃白祝九！”

“你就有！”閉嘉舉起祝九的左手，手臂上紅色的掐痕和牙印清晰可見。

祝九眼睛也紅了，“白，白老師，閉嘉說的是真的。”

當時他被牛小寶的話吓蒙了，呆在原地都不會動。牛小寶突然抓過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他“啊”了一聲後，閉嘉就把牛小寶打了。

閉嘉隻打了牛小寶兩拳，臉上連傷都沒有。

“我看起來沒受傷是因為我皮厚。”牛小寶掙紮着從朱焰懷裡下來，跑到白遊遠面前，“白老師，閉嘉打人好痛，他還掐我的手！”

閉嘉越過祝九反駁，“你先掐祝九的！”

“我！”

“小嘴巴，閉起來。”白遊遠一人點了一下，閉嘉和牛小寶頓時安靜如雞。他問朱焰，“朱老師覺得應該怎麼辦？”

朱焰為難地看着白遊遠。

她當然是覺得請家長，由白遊遠牽這個頭，讓閉嘉這邊跟牛小寶道歉，閉嘉的家長也給牛小寶這邊出個賠償費。

但這話她不好說，隻能寄希望于白遊遠能讀懂她的眼神。

朱焰等了又等，沒等到白遊遠開腔，硬着頭皮說：“白校長，我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請家長。孩子們在學校裡打打鬧鬧很正常，但是受傷了就不好跟家長交代了。您看，要不然咱們把雙方的家長都叫到學校來，家長知道這件事，孩子們也當着家長的面好好道歉，做個保證。這對他們誰都好，是吧？”

閉嘉不知道叫家長意味着什麼，但是牛小寶知道。

牛小寶挺了挺胸脯，“我現在就可以給我爸爸媽媽打電話。”

“我也可以！”閉嘉也頂上去。

從頭到尾隻有白祝九不吭聲。白祝九沒有爸爸媽媽，是他自己不要的，現在也沒有人來叫。

白遊遠摸了摸祝九的腦袋，“好。”

閉訟章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出任務。

謝庭餘光看見他家隊長一臉納悶，有點好奇，“隊長，有别的指示？”

閉訟章頭一次這麼反複，“有也沒有。”

謝庭：“？”

“你知道孩子被叫家長是什麼感覺麼？”閉訟章有點愁，愁得想摸根靈煙。

謝庭撓頭，“我還沒孩子呢隊長。”

閉訟章：“……你不懂。”

謝庭再度撓頭，“小閉嘉在幼兒園怎麼了？”

閉訟章：“打了頭牛。”

“？？？”謝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驚訝乖巧的小閉嘉竟然會揍人，不是，揍牛還是應該驚訝小閉嘉這麼小一個能揍牛。

謝庭快繞暈了。

閉訟章對上謝庭滿是疑惑的眼睛，搖頭。别說謝庭，他也不懂。他兒子還會打架了！？

小得跟個蘿蔔丁似的，體檢報告上還寫着發育不良，打哪門子的架？

不過他也挺欣慰的，不愧是他的崽，在哪兒都不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