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嘉悟性高，徹底隐藏根腳的術法一學就會。

閉訟章抱着他在院子裡晃悠的時候，大家都可惜地看着閉嘉的一頭黑色小短發。之前紅棕色的頭發多漂亮啊，上面還有小花，特别有靈性！

閉訟章掂了掂閉嘉，“你自己說是什麼回事？”

閉嘉不好意思地撓着小短發，“爸爸說我要上幼兒園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随便暴露根腳啦。爸爸教我的術法。”

“喲，小閉嘉都會用術法啦？”

“這發色是小閉嘉自己隐的？快變個給姨姨看！”

閉嘉幾乎是有求必應，姨姨想看他就變，轉眼頭上就長出幾朵紅豔豔的花，頭發也從黑色變成了紅棕色，長度也出來了。

“真厲害！”

閉嘉又把能暴露自己根腳的發色和小花全部隐了去。

“閉先生好福氣啊，能遇到這麼聰明的寶寶。”妖怪阿姨誇完，點了點自家孩子的小腦袋，“你看看弟弟，再看看你！上個幼兒園還得我幫你遮掩根腳。你什麼時候能像弟弟一樣學會這個法術？！”

小妖怪叫了兩聲，“誰讓你沒有閉先生厲害！如果是閉先生教我我肯定也能學得會！”

妖怪媽媽：“你放屁！”

“閉先生，”小妖怪怯怯又期待地看向閉訟章，“閉先生，您能教我遮掩根腳的術法嗎？”

閉訟章沒有做老師的興趣，教一個閉嘉已經是極限。他張嘴要拒絕，還沒出聲，懷裡的小家夥就彎腰湊上去，也不怕摔了，“我會呀！我教你！”

小妖怪“哼”了一聲，“我不要你教！我要閉先生教！”

“這就是爸爸教我的，我再教你為什麼不行？”閉嘉不懂。都是一樣的術法，誰教不行？他也可以當老師啦！

小妖怪鬧起來，“不要！我不要你教！我就要閉先生教！”

“你這死孩子！”妖怪媽媽把孩子扯到一邊，咬牙切齒地在小妖怪耳邊道，“你再鬧小心閉先生生氣把你抓起來吃了！”

小妖怪差點吓哭了。

閉訟章耳力好，聽見了，但臉色都沒變一下。

他早習慣了。

整個山海大院誰不是表面敬他背地裡怕他，還用他唬孩子，隻為了片刻安甯。

“我爸爸不吃妖怪！”閉嘉一張小臉嚴肅得不行，仔細一看，眼睛都氣紅了。

閉訟章眉毛一挑。

他這崽子的耳力也這麼好？

妖怪媽媽沒想到自己随便用來唬孩子的嘀咕被小閉嘉聽到了，尴尬笑笑，緊張兮兮地對閉訟章鞠了一躬，“對不起閉先生，我不是有意，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閉訟章抱着崽走了。

背後的妖怪們還在叽叽喳喳。

“哎呀，你不知道閉先生的耳力特别好嗎？批評孩子回家批評去嘛，你這樣讓閉先生多傷心啊？”

“就是啊。閉先生不會覺得我們對他的尊敬都隻是表面上的吧？”

“不能吧？哎喲，這下糟糕了，萬一閉先生以後不庇佑山海大院了怎麼辦？你說你啊。”

“你别亂說啊，閉先生才不是這種人。我活了這麼多年，天上地下，閉先生是最公平最大義的，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小誤會就遷怒整個山海大院。”

“哎不是，我怎麼覺得你們越說越嚴重了？”

“……”

閉訟章聽着煩，微微擡手，一道靈力打出去，隔絕了身後的叽叽喳喳。

閉嘉悶悶不樂地窩在閉訟章懷裡，“他們怎麼能這麼說爸爸？”

閉訟章問：“說什麼了？”

“沒什麼，但是我不喜歡聽。”閉嘉立起來，捂住閉訟章的耳朵，“爸爸聽了不會傷心嗎？”

閉訟章無所謂地揚了揚眉，“不會。”

他隻管别人的是非公平，其他的跟他有什麼關系？

他活了萬年不止，要一天天的都因為這些無心的話牽動心緒，他幹脆也别活了。

“真的嗎？”閉嘉不信。

閉訟章把閉嘉的手抓下來，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騙你幹嘛？你就是年紀小，但凡多活幾年的你也這樣。”

閉嘉：“哪樣？”

閉訟章：“動心忍性，安之若素。”

閉嘉撓頭，“聽不懂。”

閉訟章後知後覺閉嘉還隻是個小妖怪，不用教說人話就不錯了，讓他理解這些人類發明的成語确實還早了點。

“以後你就懂了。”

“其實爸爸，”閉嘉不好意思地說，“我其實活了好久啦，有這麼這麼久啦！”

閉嘉把手臂張開，給閉訟章比了一段。

閉訟章敷衍地打量了閉嘉比的這一段，估計都還沒一米長，“這麼久是多久？給個數。”

閉嘉開始掰着手指數，數了半天也沒數明白。

“行行行，”閉訟章打斷閉嘉“施法”，“明天上了幼兒園你就能數明白了。”

閉嘉：“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