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士兵語氣不算太好,“剛才已說了,中郎将不在,我們不能擅作主張,怎麼還來問。”
“妾知道讓官爺為難了。”晚意說着話,偷偷塞給開門士兵一個荷包,“官爺買點酒喝。”
那士兵左右看了看,用手稍掂量了一下重量,“哎,不是我為難娘子,實在是......”
“那妾也不好叫官爺為難,你看這樣成不成,馬車我們就停在城外,讓我們幾個從門縫中進去,也好取取暖,今日實在太冷。”說完又加了一句:“中郎将與我家老爺交情不錯,萬一我們在城外凍個好歹,官爺也不好交差不是。”
晚意聲音實在婉轉動聽,銀子也給的實在多。
那守城門的士兵聽後沉默了一會,便點頭:“行吧,我先放你們進來。”
“妾謝過官爺了。”
晚意一行人從開的一個小門縫中進了城,對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即使城門下也是露天的,卻因為士兵們生了火盆,對晚意他們來說,已經足夠溫暖了。
晚意正呼出熱氣為自己的手取暖,紫檀為她将身上的絨毯又緊了緊,“姨娘可千萬别凍着。”
晚意笑了笑,“凍着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姨娘說的哪裡話。”紫檀嗔怪。
兩人說話間,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晚意以為是中郎将回來了,沒想到一轉身,卻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人。
周圍的士兵無一不向其行禮,晚意皺眉疑惑地想着,這群人為什麼竟對一個大理寺的官員如此恭敬。
正思索間,那人已經走到了晚意面前。
李遊元輕輕笑了一聲,“又見面了。”
晚意假裝沒看見,拉着紫檀走遠了幾步,當瘟神一樣地避着。
李遊元見晚意的動作,也不惱。晚意動幾步,他便追幾步,慢悠悠的,像是捕獵的虎。
最後晚意實在受不了了,“李大人覺得這樣好玩嗎?”
李遊元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挺有趣的。”
晚意深呼出一口氣,“崔府的管家和馬夫都在這裡,要是李大人覺得我回去該被崔道家法伺候,那你随意。”
李遊元終于停住了腳步,“崔道打過你?”
“目前還未有,但是我覺得快了。”
“他最好對你不錯,不然即便是工部侍郎,我也會讓他生不如死。”李遊元說完這句話,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晚意看到崔管家已經看向自己,便不再講話。将絨毯又拉緊了些,與紫檀在一起靠着取暖。
李遊元就這樣站着看着晚意,半晌,才走去與方才的士兵說了幾句。不一會兒,晚意的馬車居然就被放了進來。
李遊元什麼時候手伸這麼長了,連守城的官兵都如此聽令與他。
要知道朝官和武将一般都互看不順眼。
晚意心中思忖。
崔管家和馬夫欣喜連連,沒想到這位大人如此有排面,忙拉着馬夫謝過李遊元。
紫檀實在是謝不出來,一想到上次這個煞神将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差點害她去見閻王,她便對這人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幸好自家小姐一直将她護在身後,不然她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晚意自然也沒有跟着謝謝李遊元。
她避他都來不及,誰知道這個瘋子突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什麼事。
于是拉着紫檀趕緊上了馬車,催促着馬夫和崔管家,趕緊回府。
李遊元看着急急而去的馬車負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一個侍從雙手遞上一個繡着海棠的荷包,“這是那位娘子的。”
李遊元接了過來,拿在手中細細摩挲了半響,幽幽道:“是她的針線。”随後收入了貼身的錦衣中。
入了夜,再加上這種大雪天氣,街上行人三三兩兩少了許多,晚意的馬車行使在禦街上,也放的開速度。
總算到了崔府門口,崔管家忙下馬車,拉住門口的小厮便問:“老爺回來了沒有?”
“沒..沒有”小厮吓了一跳,趕緊回話。
崔管家總算松了氣,一時間輕松不少,面帶笑意地扶着晚意下了馬車,“老爺還未回來,姨娘快回院子吧。”
“今日有勞崔管家了。”
“無妨無妨。”說完拍了拍衣上的雪,心中想着自己做管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如此驚心動魄的遭遇。
這邊正說着話,另一個門邊的小厮在一旁躊躇着想上前來,崔管家見了,便問:“是有何事?”
那小厮怯生生地,不敢擡頭,回道:“......大公子讓小的告訴一聲...他知道姨娘戌時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