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夕笑了,林言甚至聽到了他聲音下掩藏的深深無奈。
“你?”
軒轅明夕收回凝視莫顔的視線,笑容如一汪冬日的清泉:“這麼說來,你是答應将阿言還給我了?”
林言沒料到他的話竟來得如此直接,他的示弱,言辭間都是莫顔對他的虧欠,故意不拆穿地講故事,都是為了自己!
她豎起的耳根子委了委,自顧喃道:“你可真傻,怎會為了我.....委曲求全。”
莫顔扔掉最後一片花瓣,溫和的眼頃刻轉寒:“你答應我的事都未做到,我該如何将她還你。”
見她終于松口,也确認林言還在,軒轅明夕提着的心也算稍微落下,清水眼盈着笑:“我答應你不對阿言提及情意,我先前做到了。”
“哦,如此說來,你們夜夜纏綿的那些話,倒像是假話?”
“若非答應你,在夕府我們便該互相坦白,又何必得等到天狼堡。我與阿言所處之日本就短,又因你而生生隐藏,若不然我又何必因擔心快失去她而至于夜夜貪歡。”
原來在夕府他就……
林言的眼角募地滾下滴熱淚,變成浮夢碧蘿的花瓣落下,迅速開成一樹花,又很快消失,不斷地開,不斷地滅。
那些日子緊密的相擁,都是心知肚明的時日無多。
林言跌坐着,任浮夢碧蘿将自己圍繞,嘴裡不斷念着他的名字。
好似心有所應,軒轅明夕恍惚在那張臉上看到了林言的目光,他不由得伸出手,喃喃道:“阿言。”
然而卻在即将觸碰的瞬間猛然将手收回,他穩了穩心神:“阿言在你身體裡,若我沒猜錯,她的情緒能影響你,而你之所以不許我表明心意,也是擔心她對我的執着導緻你無法輕易回來,或者像如今這樣被她觸動。”
隔了許久,莫顔又摘了朵菊花繼續扯起來:“沒錯,靈魂寄托于肉身便會不斷融合,況且她與我有緣,她不是也曾生出占據身體的想法麼。”
“可阿言并未真正要這樣,她一直想将身體還你。”
“還我?”莫顔冷然一笑:“她當然該還我,若非我受傷,哪裡需要召喚她來,反正我的事你也猜得七七八八,我也懶得浪費唇舌,如今我并未徹底恢複,若你想她回來,那麼得聽我的安排。”
軒轅明夕凝視着她,良久方道:“倒是有一事,我不明白。”
“何事?”
“你為何要給三弟中情蠱?”
林言本在走神,聞言一驚,她也是離開那夜才知道此事,他怎會清楚,也從未對自己提過?
軒轅明夕難得在那雙眼裡見到波瀾,其實關于南宮昱中情蠱之事,在北夏國妙仁子便告訴過他,隻是南宮昱并未對林言表現出異常,也打探中也發現其并不清楚此事,因此才會隻字未提。
如今二人的婚事近在眼前,他不得不問清楚此事。
眼底的情緒飛速閃過,莫顔一瓣一瓣地撕,看樣子并不想回答。
林言感覺指尖濕膩膩,她撕得也不如先前那般随心所欲,便知她在為此事煩心。
關于南宮昱身上為何有情蠱之事,林言也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她從未對南宮昱有任何非分之想。若說以前她曾懷疑自己乃因情蠱而對軒轅明夕生情,對比起來,倒并非因此。
見她不答話,軒轅明夕也沒再追問,其實他不過是想讓林言明白,他們之間的愛與情蠱無關,因她曾問過,如今他也算是回答。
“你既不願提,我也不勉強,我隻想知道阿言何時能回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以至于來反複詢問?”
莫顔扔掉花,指尖輕擡,池面的水便細細地湧來,她邊擦手指邊道:“我先前問過你,在玥兒與她之中你會救誰,你想好了嗎?”
“若我都要救呢?”
“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軒轅明夕淡笑道:“怎會不可?”
“那我拭目以待,”說罷便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