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位,隻有馬洋洋仍神氣活現,看到她帶上護手後,眼神竟變得興奮起來。
少女護手已戴,身形一擺,眼看一拳就要沖上來,突然,一襲白影翩然而至,猶如谪仙乘風而來,落在少女和幾人之間。
少女一驚,急忙停下攻擊。青繞也擡頭望去,那身白衣好生熟悉。
“葉公子。”花寒姿眼神有些驚訝,開口到。
葉沉溪手握逍玉,背對着青繞幾人落下,他的身上傳來陣陣莫憑欄裡的脂粉味,掩蓋過了周遭的花香。葉沉溪對花寒姿微微一笑,她臉一紅,雙手不禁微微抖動了分毫。
“葉公子為何來此?”花寒姿越過葉沉溪的肩頭,看了眼他身後的青繞:“是故人?”
葉沉溪點點頭,腦袋隻是微微一側,并沒有看向身後幾人。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第一次來錦官城,也是第一次目睹送神儀式,不懂規矩,還請少主原諒。”葉沉溪風雅作揖,遊刃有餘地拂袖轉身,眼神卻一改方才的溫文爾雅,轉眼間便咬牙切齒對幾人說:“還不快退下,要是誤了送神的時辰,全城的百姓都饒不了你們!”
“好好好。”敖五急忙點頭,馬洋洋還是拉不走,他管不了那麼多,讓唐星誕一掌将他打暈,拖到了一旁,把路讓出來。
花寒姿重新舉起花燈,身後的隊伍整裝待發,轎上的花神重新被照亮,雖沒有五官,卻仿佛确有神相,沉默地看着這世間的熱鬧。
“送神結束後,我再來找你們算賬。”花寒姿頂着純真的少女臉龐,說出最狠的話,青繞和敖五不禁顫了顫。
“葉兄,你怎麼認識她的?”等到送神隊伍走遠,敖五才湊到葉沉溪面前八卦到。
葉沉溪嫌棄地推開他,淡淡說:“她是我的客人。”
聽此一言,青繞忍不住擡眼看他。畢竟,她還是無法接受葉沉溪晚上竟在莫憑欄挂牌接客,他可是輝月城少城主,天生尊貴,怎能做如此俗事。
“你怎麼會在這裡?”青繞開口問。
葉沉溪原本不是很想理她,沖她翻了個白眼,随即轉過身背對着她,悶悶地說:“今日送花神,我也來看熱鬧,哪知...”他譏諷地輕哼:“還真讓我遇到一場鬧劇。”
“你們可知這花寒姿是花家少主,是錦官城最尊貴的女人,全城上下的所有月市皆由她掌管,隻要她一句話,錦官城百姓能一人一句唾沫把你們淹死。”
葉沉溪越說越着急,終于忍不住插腰教訓起衆人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以為在獅嶺城嗎?随随便便就敢攔神?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我們要攔,是他....”敖五委屈地指了指還暈着的馬洋洋。
葉沉溪皺眉望去,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問:“這熊是哪兒來的?”
唐星誕哈哈大笑,笑得滾到了地上。
敖五飛快交代了馬洋洋和唐星誕的來曆,然後苦惱道:“那現在攔都攔了,還能怎麼辦?要不我們連夜逃走?”
“不行。”
“不行。”
青繞和葉沉溪同時開口,敖五一愣,左看看右看看,等着二人發話。
葉沉溪輕咳一聲,踢了踢不省人事的馬洋洋:“你們明天去花家登門道歉,特别是這個傻子,否則,花家饒不了你們。”
葉沉溪說罷便離開了,獨自消失在花市的轉角,看那方向,該是往莫憑欄去了。
幾人拖着馬洋洋回客棧,敖五越想越覺得葉沉溪出現得蹊跷,忍不住問到:“青繞,你說葉兄,真的是來看熱鬧,恰巧碰到我們的?”
青繞整個人罩在絢爛的燈光下,頭發泛出溫暖的黃暈,她癟嘴一想,笑了笑:“或許是吧。”
第二日一早,花市已經結束了,花燈和攤位全部撤走,露出街道原本的模樣,灰石闆路沾了晨霧,濕漉漉的,街上行人很少,興許是一夜熱鬧後,大家都需要更多的睡眠來恢複生機。
花家門口,四個少年排排站,皆仰頭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馬兄,你記住我們剛才說的話了嗎?”青繞開口問。
馬洋洋重重點頭,磕磕絆絆重複了一遍:“先....道歉,然後...說.....說清楚昨夜我攔神的原因。”
“還有,别這麼兇神惡煞的,表情柔和點,花家少主還是個小姑娘,萬一被你吓到了怎麼辦?”青繞提醒他到。
一旁的敖五卻撲哧一笑,青繞投去疑惑的眼神。
“說得好像你不是個小姑娘似的。”敖五輕輕拍了拍青繞的頭,然後轉向馬洋洋說:“總之,洋洋你今天得把這事擺平了,不然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馬洋洋再次鄭重點頭,然後拖着唐星誕,一步一步走向花家大門,敲門求見。
青繞和敖五沉默守在門口,總覺得讓馬洋洋自己進去道歉不太靠譜。
還是青繞沉不住氣了,她緩緩開口:“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