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成平王府的老太妃進了宮。”
隻這一句,就足夠令人聽懂來龍去脈了。
王氏黯然,臉色也白了一些,再回眸去看江晴月時,眼裡都是不舍。
她本答應了晴月,能将此事全部處理好,讓女兒從旋渦裡脫身,将來再好好挑個靠譜的夫婿。
可是這樁賜婚,完全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王氏心裡很愧疚。
她是一個母親,卻沒能保護到自己的女兒。
江晴月捧着聖旨的這一會兒,腦袋也慢慢恢複了清明,看着公公走出了江府,她才對着王氏擠出笑容道。
“娘…”
她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隻覺得喉嚨幹澀的厲害。
連帶着她喊的這一聲“娘”,也有種顫抖感。
王氏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嗚嗚的哭出了聲。
“哭什麼。哭有用?”
江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像一頭困獸一般,雙手背在身後,滿身的煩躁。
他雖方才一言不發,但如今看着臉色也不太好,并不因為這樁婚事是出自聖上的手,就高興個幾分。
江綠容姐妹花和江彥三人,像三隻被吓壞了的小鹌鹑那樣,站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望着前廳的衆人。
江晴月一轉身,看到弟弟妹妹們被吓到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濕潤。
“爹,娘,我先回房了。”她一隻手還抱着包裹,一旁的丫鬟碧雨忙湊過來,接住包裹。
王氏沖另外兩個女兒和兒子看去。
江綠容姐妹倆連同江彥,都跟小老鼠一般腳底抹油的走了。
等前廳隻剩下自己和老爺,王氏才幽幽開口。
“老爺,這事兒你得拿個主意啊。聖旨都來了。”
江帆踱步了那麼久,臉上的表情還沒完全,看着依然很煩躁。
他一甩袖子。
“我有什麼法子?難道還能抗旨不成?這是要滿門掉腦袋的事兒!”
他畢竟也是個父親,當然希望女兒有個好歸宿。
成平王府的世子,雖然身份尊貴,但過起日子來,就未必比得上平頭百姓那麼自由了。
那一家子的身份放在那兒,女兒一嫁進去哪裡還有說話的地方。
哎。
他沉着臉,說不出什麼來,隻坐下拍了拍桌子,很是生氣。
但到如今,要去怪女兒那日不小心撞上世子,這樣的話又是萬萬不能說了。
木已成舟,能怎麼辦?
王氏抹了會兒淚,忽然道。
“倒也不是完全沒法子。”
江帆擡眸,一雙銳利的眼看着自家夫人。
“什麼法子?”
王氏看了看四周,見沒丫鬟小厮在屋子裡候着了,才幽幽道。
“聖旨賜婚,那也得人還在,還活着,才能賜婚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