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了這些彎彎繞繞,荀斯桓很快發起反擊,把詳實的舉報材料打包發給了益源基金的全球總部。
很快,黎言卿發來消息,通知綠陽項目暫停,益源基金将發起對賀飛的調查,順便感謝荀斯桓給他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荀斯桓沒客氣,直截了當就回複:“要真謝我,就離渺渺遠一點。”
黎言卿毫不猶豫就答了倆字兒:“做夢。”
律師協會的調查很快結束,結論是雲寰的律師沒有任何受賄情況,賀飛的投訴純屬污蔑,還發了公告澄清。
沈均雖然在出差時薅了一大把雲寰的羊毛,可在項目工作上倒沒含糊,否則也沒有那些照片讓許雲渺發現貓膩。
事務所于是網開一面,讓他自擔了一半的出差費用,又扣了他一個月的獎金,算作是違反事務所紀律的處罰。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
實際上,荀斯桓早看出沈均對許雲渺有成見,還特地問了許雲渺的意見,許律師寬宏大量,表示開除就不必了,罵一頓就行。
所以,事情結束之後,荀斯桓沒留情,把沈均叫到辦公室裡,關了門一頓臭罵,沈均出來時臉都是綠的。
許雲渺在投訴事件裡功勳卓著,自然又在同事們之間收獲了一大波人氣。
尤其是阮皓翔,被許雲渺那看照片的功夫給驚呆了,非要認許雲渺做二哥。之所以是“二哥”。是因為他大哥,是荀斯桓。
許雲渺沒答應也沒拒絕,心裡想的是,我怎麼也算是你“大嫂”吧?不對,憑什麼他是“嫂”?還是讓荀斯桓做“二嫂”好了!
總之,風波圓滿解決,生活回歸了正常軌迹。
轉眼過了初伏,天氣更熱,讓人提不起勁頭工作。
就在許雲渺覺得自己再不休假就要崩潰時,莫妮卡突然發了個全所通知,說是下周末雲寰集體去溪山團建。
夏天本是一年最忙碌的時候,還要滿足老闆一時興起的團建,三天兩晚,集體社死,大家紛紛怨念不已。
可團建行程一公布,大家立刻閉了嘴——
住超五星級的網紅酒店,吃山珍海味自助餐,團建活動是趣味運動會,而且運動會的獎勵居然是獎金加年假!
衆人一度以為荀斯桓是不是又中了彩票,還是他要陪客戶去納斯達克敲鐘了,直到莫妮卡一語點醒夢中人——
熱戀中的男人,那可是一輩子最懂浪漫的時刻!
許雲渺看着團建目的地總覺得似曾相識,回家喝着唐曉艾留在冰箱裡的綠豆湯時,一下想起來了。
溪山,“溪山竹海”!那不就是上次他們一起看的紀錄片裡的内容嘛!
“荀斯桓,你這是唱哪出啊?你願意做周幽王,我可不要做褒姒。”許雲渺趁午休,去荀斯桓辦公室裡調/戲人。
荀斯桓冤得慌:“許律師,我帶大家出去玩,還從我的合夥人分紅裡出費用,諸侯們會不會過分幸福了?”
許雲渺其實心裡早都樂開花了,嘴上卻說:“還不是你自己想出去玩了,還非要大家陪你。”
“天地良心。”荀斯桓三指一并,舉到耳邊,“我隻是想你陪我,哦不,是我陪你出去玩。”
許雲渺被這話油膩到了,正要反駁,莫妮卡敲門進來了。
見許雲渺在,莫妮卡道:“許律師也在啊,那我順便統計一下,你對大巴車座位有什麼要求嗎?”
“我——”
許雲渺還沒來得及想好,某些人就替他搶答了。
“我開車,雲渺跟我的車。”荀斯桓淡定地瞎編,“那天下午剛好我們有個會議,路上直接一起參會了。”
莫妮卡對這瞎話,絲毫沒有懷疑,畢竟荀斯桓是全所公認的“工作機器”,甚至臨出門還向許雲渺投以同情目光。
待莫妮卡一走,許雲渺沖荀斯桓豎了個大拇指,道:“論忽悠人,荀par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沒幾天,事務所通知大家,團建時二人共享一間房,自行尋找室友。劉士園一聽,興沖沖要和許雲渺做室友。
偏巧被荀斯桓聽見了,額頭的青筋立刻就繃緊了,幽幽道:“事務所裡高年級律師和合夥人都是一人一間。”
“啊~”劉士園面露遺憾,臊眉耷眼了。
許雲渺見不得孩子這麼失望,想說通融一下,果然被荀斯桓狠狠瞪眼警告了。
荀斯桓就是要把“小情敵”的路堵死,補充說:“這麼安排也是為了确保高年級律師在房間開電話會不受打擾。”
“一人一間”的規則,根本是荀斯桓現編,可為了這規則,他又要大出血一筆,這會兒隻覺得肉好痛。
劉士園聞言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向許雲渺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許雲渺憋笑憋得肺疼,待劉士園走了,才問:“荀律師忽悠人起來,這麼熟練的嗎?張口就來?”
荀斯桓還醋着呢,反問道:“幹嘛,你想和他住?”
“不敢不敢。”許雲渺搖頭,“我是怕你也這麼忽悠我。”
“怎麼可能……”荀斯桓面不改色,心裡發虛——可不就是天天都在忽悠你這個失了憶的小傻蛋呢麼?
許雲渺又狡黠問:“單獨一間的意思就是,荀律師也不能和我做室友咯?”
荀斯桓眉尾一揚,對這問題早有準備,輕佻道:“你可不是高年級律師,也不是合夥人,你是合夥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