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睡多了,壓得腰臀有點痛,他在床上發着懶,最後又渴又餓又想上廁所又沒手機可玩,才不得不起床出卧室。
唐曉艾聽見聲音,見是他起來了,不鹹不淡道:“喲,祖宗,還知道起床啊?”
唐曉艾和荀斯桓通電話時,已在從郊區往市區趕的地鐵上,急得血壓飙升。
到公寓一開門,先看見亂丢在地的西裝和公文包,沖進卧室,又看見某些許雲渺正在床上睡得打小呼噜。
唐曉艾氣得夠嗆,可心總是落回了肚子裡,隔着被子往許雲渺屁股上扇了幾巴掌才解氣。
許雲渺也挺厲害,一覺睡到此刻,睡得唐曉艾心裡本還剩下點火氣的,也都等沒了。
“媽,我餓了。”許雲渺懵頭懵腦的,往桌邊一坐,“幾點啦?你什麼時候來的?”
唐曉艾給他拿了盒牛奶:“快四點半了,先墊墊肚子,一會兒就吃晚飯了。”
“四點半?”許雲渺還奇怪,他記得回家時是中午,“我就睡了這麼一會兒?”
唐曉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今天是周一!”
“什麼?!”許雲渺吓了一大跳。
——和着,他這是睡了一天多啊!怪不得手機都睡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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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艾忙着張羅晚飯,許雲渺閑着無事,跑去陽台侍弄花草。
門鈴響時,他正在給一盆多肉撸葉子,手被占着,隻能舉着多肉一起去開門。
門一開,外頭站着的是淩亂的荀斯桓,确實隻能用“淩亂”來形容——
滿頭大汗,發型亂糟糟的,一撮劉海貼在額頭正中,襯衫幾乎汗透了,歪七扭八貼在身上,周身散發着熱氣。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許雲渺還不知道在他睡囫囵覺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多少驚心動魄的事。
荀斯桓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傻樣,火氣一下燒到了天靈蓋,一步上前抓住了許雲渺的肩膀上下檢查。
“你幹嘛!”許雲渺臭講究,受不了荀斯桓沒洗手就碰他,還一身臭汗的,嫌棄地擰身就要躲開。
荀斯桓氣得眼珠子快被瞪出眼眶了,恨恨問:“你這一天在家幹嘛呢?!”
“我在家補覺啊?”許雲渺搞不懂這人為什麼突然跟點着的爆竹似的,箍着他肩膀的手力氣太大,他根本掙不開。
荀斯桓現在是充氣到了極限的氣球,受不了刺激,一聽“補覺”,腦袋裡轟的一聲。
“你——”
氣極了、急壞了,腦袋裡的血管都快炸了,荀斯桓一個沒忍住,直接把人往懷裡一掐,揚手就往許雲渺身後兩團軟肉掴了兩巴掌。
“荀斯桓,你打哪兒呢!”
許雲渺受驚的兔子般蹦出半米遠,驚恐地躲到了玄關櫃後,屁股貼着牆角,緊瞪着荀斯桓,羞憤得恨不得躲進手中的小陶盆裡去。
“小荀回——來了。”唐曉艾聞聲出來,見荀斯桓這樣子也吓一跳,差點秃噜嘴說錯話。
荀斯桓看人活蹦亂跳的還能吼他,估計是沒什麼大問題,消了一點氣。
“唐姨。”他低低叫了一聲,有點後悔自己動了手,那兩下還挺重的。
唐曉艾沒看見“家/暴”一幕,但能看出荀斯桓火氣沖天,圓場道:“怎麼熱得臉都紅了,進來吧,沖個澡去。”
“媽,他——”許雲渺想抗議來着,又覺得太丢人了,說不出口,幹脆拉下臉不理人了,自顧自回陽台繼續擺弄多肉。
荀斯桓沖了冷水澡,徹底冷靜了,回想起剛才許雲渺的兔子樣兒,覺得又好笑又可愛。
出了浴室,兩步走到客廳,就看見許小兔正氣鼓鼓蹲在陽台上揪多肉的葉子。
“揪秃了,你可得賠我一盆一模一樣的。”荀斯桓好整以暇靠着陽台門,居高臨下看着蹲在多肉邊的許雲渺。
許雲渺不理他,換了一盆多肉下毒手。
“生氣了?”荀斯桓也蹲過去,許雲渺便又往陽台角落挪了一寸。
“打疼了?”荀斯桓又靠近一寸,許雲渺便再往角落挪了一寸。
一人步步逼近,一人步步往角落挪,陽台總共沒多大地方,很快許雲渺就快蹲進幸福樹的盆子裡了。
荀斯桓怕真把人惹毛了,哄不好,認錯道:“對不起,雲渺,剛才是一下氣急了,要不讓你打兩下,還回來?”
“誰稀罕,皮糙肉厚的。”許雲渺嘀咕,表情是軟的,“我媽剛說了,她一着急也給你打了電話,所以你就趕回來了?”
“雲渺,你把我們吓壞了。”荀斯桓擡手捉住了許雲渺又要去摳幸福樹葉子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整個裹住。
“對不起嘛,我睡前忘給手機充電了。”許雲渺撇撇嘴,原本是對荀斯桓有愧疚的,可挨了揍,愧疚折了幾分成了委屈。
“你是忘了充電,我們呢?”荀斯桓把那隻微涼的手湊到嘴邊吻了吻。
“唐姨電話裡都快哭了。你動不動就中暑、低血糖,還要暈倒的,又不接電話,你說我們會不會胡思亂想?”
“以後不會了,你比我媽還誇張。”許雲渺的理智覺得這樣很沒骨氣,可心情告訴他,他被荀斯桓哄好了。
“再說,我是為誰弄得這麼累?不給我發獎金就算了,還打我,我發現你這人有暴力傾向。”
“給發獎金,還給批假。”荀斯桓心已經軟成了一灘泥,“我錯了,以後絕不會了,當然你也不能再這麼胡來。”
許雲渺徹底沒了小脾氣,蹲累了,人一斜,直接靠近了荀斯桓懷裡,問:“福城有收獲嗎?”
荀斯桓牢牢把人接住摟緊,笑道:“當然,多虧了許律師的神助攻,收獲頗豐。”
“咳咳!”唐曉艾一進客廳就看見陽台上兩人卿卿我我的“倩影”,膩歪得簡直沒眼看。
“你們差不多得了啊,祖宗和祖宗男朋友,可以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