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渺迷糊醒來時都是下午四點多了,居然這麼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
他摸了摸自己額頭,不燙了,身上還是荀斯桓那套運動服,被他的汗洇得透濕,糊在身上有點難受。
他定睛看見一片陌生天花闆,而自己正躺在一張king size大床上,陽光透過窗簾,朦胧照出屋裡擺設,是個酒店房間。
他撐着坐起來,片刻眩暈之後,翻身拿過床頭的酒店服務指南,上面寫着“W酒店”,是彙隆隔壁那家。
正要拿手機找人,門口“嘀”的一聲,而後荀斯桓提着大包小包回來了。
“好點沒?”荀斯桓見他醒了,很自然走到床邊一坐,擡手就要摸許雲渺耳根的皮膚。
“你别瞎摸。”許雲渺躲開老遠,又覺得這樣回應别人的關心不太好,“我不燒了,身上有汗味兒。”
“汗味怎麼了。”荀斯桓反而靠得更近了,“昨晚你使喚我端茶喂水擦汗順氣的時候,可不是這态度。”
“我才沒有。”許雲渺其實不記得昨晚的細節了,總之睡着之後便沒那麼難受了,大約被荀斯桓照顧得很好。
許雲渺又問:“我怎麼會在酒店?”
荀斯桓說:“總不能讓你一直在我辦公室裡睡,我就一早來開了間房。”
“那我怎麼過來的?”
“就這麼……被我抱過來的。”荀斯桓比了個公主抱動作,見許雲渺臉色一滞,趕緊補充,“沒被認識的人看見。”
許雲渺驚得無言以對,半晌,歎了口氣,放棄了——丢臉也好,毀名聲也罷,木已成舟。
“我想洗個澡。”許雲渺嘟囔,從被窩裡慢悠悠往外蹭。
荀斯桓怕他大半天沒吃東西餓暈過去,長手一撈,一下子就把人摟到身邊,手一勾就扛到了肩頭。
“荀斯桓,你幹嘛!”許雲渺大驚失色。
荀斯桓蔫兒壞說:“昨天今天都抱好幾回了,不差這一次,你老實點。”
說完,他把手掌往人身後敏感處一碰又收回,許雲渺立刻不敢動了,鹌鹑似的任人把他扛進了浴室。
洗完出來,他見床頭擺着嶄新的一套運動服,好奇問:“你剛才是去買衣服了?”
“嗯,我的備用衣服都被你禍禍完了。”荀斯桓繞過他,自己進了浴室,“你在外面換吧,我也沖個澡。”
“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碼?”許雲渺揚聲問,撈起運動服上衣,帶落了一塊灰色布料。
“抱都抱過了,尺寸估一估就知道了。”
荀斯桓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時,許雲渺剛好辨别出那灰色布料是一條嶄新的内褲,于是那話就變了味。
——這人可真是……又混蛋又體貼,尺寸,好像還真被他估對了。
水聲響了沒幾分鐘,荀斯桓裹着酒店的浴袍就大喇喇出來了,衣襟略微敞着,練得漂亮的胸肌若隐若現。
許雲渺明明看得挪不開眼睛,還口是心非問:“幹嘛不在浴室裡穿?”
荀斯桓漫不經心答:“浴室裡被你洗得都是水蒸氣,熱死了。”
許雲渺臉皮薄,嘴上卻逞強:“是嗎?我以為你是故意撩我。”
荀斯桓不但不否認,還借題發揮地追問:“那你被撩到了嗎?”
許雲渺瞪他,不着調地答:“我餓了。”
“懂了,撩餓了。”荀斯桓混賬話說起來臉都不帶紅的,“等我換個衣服,一起出門吃飯。”
“嗯……荀斯桓!”許雲渺被荀斯桓直接背對着他就脫衣服的動作驚到了,可是又有點想多看兩眼。
荀斯桓背對着許雲渺,坐在大床另一邊,睡袍利索一脫,襯衫一抖就上了身。
須臾之間,春光乍洩,淡小麥色皮膚,肌肉線條分明卻不誇張,是恰到好處的力量感,發達的臀中肌擠壓出讓人過目難忘的線條。
許雲渺吞了口唾沫,沒羞沒臊地想,這麼結實的背,抱上去應該會很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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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桓這回帶許雲渺去了楊柳南路一家不起眼的面店,老闆是水鄉人,把家鄉的次塢打面帶到了申城。
面很快上桌,許雲渺就着碗深吸一口氣,鮮香沖得他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再挑了根面條一嘗,驚喜出聲。
“簡直可以制霸楊柳南路!”許雲渺誇張道,“荀律師,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好地方,我以為你是吃飯隻圖飽的那種人。”
還真是,荀斯桓自嘲笑笑,說:“我不知道,是我一個嘴特别饞的朋友告訴我的。”
“是那個發現上次那家寶藏馄饨店的朋友嗎?”許雲渺随口問,從桌邊拖過辣椒碟,哐哐往碗裡加了兩大勺。
荀斯桓看到這操作,眼睛都直了,磕巴問:“啊,是他……你,你吃辣?”
“吃辣怎麼了?”許雲渺不明白荀斯桓為什麼這麼震驚,“你不知道嗎?長得越好看,越能吃辣。”
“你……你一直都這麼能吃辣?”荀斯桓難以置信。
“是啊,我一直這麼好看。”許雲渺眉毛一擡,大言不慚,順手往碗裡加了第三勺辣。
荀斯桓眼睜睜看着許雲渺把加了三勺辣子的面送進嘴裡,還面不改色臉不紅的,看來是真的很能吃辣。
不應該啊,他分明記得許雲渺和他一樣不能吃辣……
面店老闆是個實誠人,半碗面,半碗澆頭,次塢打面很筋道,豬肝又炒得油沫沫、香噴噴的,一口下去滿嘴幸福。
也許是高燒消耗了許多能量,又睡了大半天沒吃東西,許雲渺這回表現不錯,呼噜噜吃下去二分之一。
“這麼好吃的面,浪費了。”許雲渺盯着面碗發愁,卻見面碗一滑,被荀斯桓拖到了他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