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并非是什麼佳節美日,但是陶蹊廟上到底有不少人,神仙妖獸雖都隐了身形,但也稍顯擁擠。
阮芥窩在假山石下,倒是享了些難得的清淨。
“這是我?”
阮芥手中的小草人突然被人奪去,擡眼一看,竟是壽星。陶蹊眉眼溫潤,面色如玉,含着笑打量着手中的草人:“醜,不像我。”
“不是,這個是你。”阮芥把手裡的兔子草人遞了出去:“宴席已經完了?你怎麼跑出來?”
陶蹊接過了草人,歎了口氣道:“還沒,那群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東西硬要灌我酒,我看形勢不對,就腳底抹油遛了。”陶蹊說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阮芥的額頭道:“一個人在這兒窩着,是生氣我沒有照顧好你?”
阮芥聽此話,鼓了鼓腮幫子:“剛才沒生氣,現在生氣了。”
“這些年脾氣倒是沒變。”陶蹊朗笑道:“逗你的,我還猜不着你怎麼回事兒?前些日子我說要去接你,你應都不應我,我還當你有什麼高招呢,現在丢了人還委屈兮兮的,不是自找?”
阮芥喪氣地點了點頭,臊眉耷眼地挨着訓。
“以後别自己逞強,我又不是什麼外人,當年我在你樹底下刨你靈根的時候都沒跟你客氣,你現在跟我客氣什麼……等等,這個是你?”陶蹊眼睛一瞄,瞄到了阮芥手裡的小人:“圓圓乎乎,倒是像你,這個是誰?”
陶蹊伸手一奪,奪下了阮芥手裡的睚眦小人,上下打量着:“沒聽說你跟誰好啊?竈王爺?也不像啊?”
阮芥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從家門口的爛泥塘裡面撿了個災大仙這件事。
“這是……我村裡剛來的那個城隍。”阮芥随口糊弄道:“幫我修了修土地廟,我就跟他交了個朋友。”
“哦……”陶蹊眯了迷眼睛:“我怎麼沒聽說過你那兒有什麼城隍?”
“那是……因為……我……”阮芥急得頭上都冒汗了,手舞足蹈地編着瞎話,突然被一聲人聲給打斷了。陶蹊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悄聲道:“噓,别說話,怕是來抓我回去喝酒的。”
阮芥正愁怎麼給他解釋,這簡直就是瞌睡遇上了枕頭,乖乖地閉緊了嘴,一雙黑眼睛骨噜噜地轉。
“财神大人,近來可好?我上次跟您說的那件事兒……”
陶蹊在阮芥耳邊輕聲道:“财神爺和北海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