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聽到玉尾青的保證後才恢複了正常,臉頰恢複了最初保養得當的美感,仿佛剛剛的怪異不複存在。
女人冷冷的看着我們一眼後便沒再理我們,轉身重新拆開了一袋面膜。
玉尾青拉着我去到了次卧,也就是小雪的那間房。
“隻能等到晚上再試試看了。”玉尾青輕歎。
雖說女主人給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但也别無他法。
我環顧這間再次光臨的房間,除了桌上的照片外并無其他特别,但偏偏就是這張照片,讓我感覺其中有些反常。
我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片刻後,照片被放回原位。
“走,下去看看。”
我和玉尾青來到了這兩頭還未探查的花園裡,此刻室外的日頭正好,燦爛的日照賦予滿是綠植的院子别樣的生機,站方才我在樓上所注視的地方,仰頭便可以看到别墅二樓小雪卧室的窗戶。
我的腳邊是一片開的旺盛的花圃,被綠葉擁簇着。
異常芬芳。
不知是不是花粉的原因,感到鼻尖有些癢的我下意識的揉了揉,玉尾青蹲下身,修長的手指碾上枝葉下的泥土,又輕拂過就近的花束。
“是潮濕的。”
他的話不免讓我頓感不妙。
從早晨至現在,不僅陽光不間斷,且并無看到有人進入花園澆水。
我湊上前去,看到花瓣上的露珠在陽光下晶,地上的泥土從潮濕狀态上看似乎是剛剛被打濕的狀态。
“從我來到這裡後,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玉尾青看着眼前嬌豔欲滴的花朵,“現在倒是知道了。”
他頓了頓,“按理說這家人應該十分喜愛侍弄花草,但整個家中從未出現過園藝工具。”
“也就是說,這些植物被定格了。”
無人照料的植物,如同被親手雕琢過的藝術品,井然有序,卻怎麼看都像失去了自由生長的生機。
“這家的植物有問題,和昨晚的怪物脫不了幹系。”玉尾青蹲着查看這些古怪的花草。
鼻腔裡的香越發的濃烈,我感受到一陣不甚明顯的眩暈。
“不太對勁,離這些花遠一些。”我拉着玉尾青往後退,和花圃保持距離。
我看着眼前嬌豔欲滴的鮮花沉思了片刻,轉身走進了别墅,留玉尾青一人在原地茫然。
等我再次走出别墅時,手中拿着鍋鏟以及其餘廚具,玉尾青在不遠處神情訝異。
我走近,揚了揚手中的工具,“沒有園藝工具自然也就沒有鐵鏟,這些也可以湊個數。”
玉尾青輕笑,明白了我的想法。
日頭逐漸偏西,但依舊毒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如同被炙烤一般,我和玉尾青各自拿着工具,一下一下鏟開花圃下的泥土。
不多時我便發現,這股異香似乎并不是來自鮮花,而是由鮮花下的泥土散發出來的。
異香随着我們的挖掘愈發的濃烈,有着迷惑人心的效果,我們不得不用捂住口鼻,減少鼻腔吸入。
忽然,藏在泥土中的被我手中的工具撬起一角,就這裸露的一處,覆蓋掉了周身的奇香,腥腐的糜爛熏的我止不住的生理性流淚
“是人骨。”玉尾青臉色難看。
黑棕色的濕潤泥土中露出一抹慘白,腐臭異常。
我吃力的掩住口鼻,玉尾青也被熏的不輕,但現在斷然沒有停下來來的道理。
泥土下被埋藏的逐漸顯露出來——一具完整的人形屍骨。
在人骨完全展露的那一刻,原本懸在頭頂的日光隐匿在雲霧之中,烏雲壓陣,遠處的雷鳴不斷,道道交錯的閃電映着我們難看的臉色。
頃刻之間雨水灌溉大地。
“是一具孩童的屍骨。”玉尾青抹過拍打在臉頰上的雨水。
我望着挖出來的土坑,雨水不斷的沖刷着坑底的骸骨,像是要把埋藏在地底的污穢沖刷洗淨,好以重見天日。
我昂頭,迎着雨水望向不遠處小雪房間大敞的窗戶,卷出窗沿的窗簾在風雨裡翻飛,無人理會。
腦海中的猜測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玉尾青神情複雜,雨水順着他的睫毛滴落,他的視線徘徊在二樓窗框與屍骨間。
風中亂了方向的雨水依舊不間斷,我和玉尾青站在雨幕中,望着眼前的雜亂,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