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一片寂靜。
大片的黑暗讓我生出了恐懼,我抖着聲音喊了數遍,依舊無人回應。就在我想要離開時,伴随着風聲,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笑,忍着心頭的不安,我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笑聲斷斷續續,從湖畔傳來。
待到我走到湖畔時,笑聲卻莫名的消失了。
“陳耀,是你們嗎?”
我的手心在出汗,手機的光晃着前方的路,水腥味彌漫在空氣裡,我知道仙女湖離我不遠了。
四下一片安靜,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忽的,我背後傳來的一股推力,讓我瞬間失去了平衡,身體失控的向前栽去,我甚至都未反應過來,冰涼的水便四面八方的湧入口鼻。
不習水性的我奮力在水中掙紮,伸着脖子汲取水面上方的氧氣,大聲喊着救命,然而無濟于事,逐漸酸軟的四肢讓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體力逐漸流逝。
這具身體在力氣完全消耗殆盡時,緩緩的沉入了水面之下。
濃稠的黑暗在水面下融入進我的視線,眼前越來越模糊,身體在不斷下沉,短暫的憋氣後,鼻腔胸腔便因我無法支撐而灌進了大量的水。
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我模糊的想,煲的湯還沒喝上。
而岸上被遺落的手機依舊亮着不知照向何處的光。
夢醒後,我無神的盯着發黴的天花闆,夢裡的惶恐和悲傷依舊留有餘味,讓我緩了好一會。我偏了偏頭,看到玉尾青不知何時醒了,背靠在床頭,手裡擺弄着挂鐘。
他似是有所感應,視線從鐘表上移到我身上,沖我揚起嘴角。
“醒了?”
我點頭,怔愣了半晌,若不是看到他這張臉,昨日發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場夢境。
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在鐘表後不停的撥弄着,随着“咔哒”一聲,玉尾青輕笑了一聲。
“找到了。”
我湊上前瞧,表盤中的數字“12”被一張少女的照片代替。
“這是……”
“12翻轉了。”
照片上的女生莫約十七八歲,是存在于繁花紛飛的春日裡的一抹明亮,春光描摹着她的輪廓,肆意親吻着她的發梢,照片裡她的笑容綻放的奪目。
是位年輕的少女。
除卻鐘表的時分秒針,表盤上還有一個黑色的短針,指向數字6。
我擡眼望向玉尾青,他再一次撥弄了鐘表,照片向後翻轉,數字重新出現在眼前。
“這鐘表看着要掉了,怕砸到你,沒了你這個臨時隊友,我的處境不會更好。”玉尾青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
我這才想起鐘表原本是挂在我床頭的那面牆上,心想他這說話難聽的毛病依舊讓人不爽。
“别想那麼多了,先去找點東西吃才不至于被餓死。”在确定鐘表并無其他玄機後,玉尾青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鐘表放了進去。
從昨天下午直至現在,我滴水未進,以不安飽腹,想必他也是一樣。
我沒有反對,随着玉尾青一同下樓。
招待所的門口一陣熙攘,伴随着刺激味蕾的食物的香氣彌漫。
我們走上前去,才發現聚集在一起的是幾個和我們一同的乘客,食物的氣息的源頭是街邊的小攤,我有點驚訝出現的有點違和的煙火氣。
這條街道除卻增添的幾個攤鋪外,與昨日并無什麼不同,我四下張望了一番,忽的感到手腕上傳來不輕不重的拉力,視線望去,那手分明是玉尾青的。
他拉着我進了一家店,菜單貼在牆上,店不大,但看起來還算幹淨。
“來兩籠灌湯包,再來……”玉尾青浏覽着菜單,我輕輕觸碰着手腕。
“這裡的東西你們也敢吃?”
打斷玉尾青的是和我們一輛大巴的乘客,男生年紀不大,一頭藍毛。
我瞧着他的表情,藍毛臉上滿是驚奇。
見我們沒說話,藍毛連忙解釋,“我沒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覺得這裡太奇怪了,萬一吃了出事怎麼辦?”
玉尾青低聲笑了,“那你肯定比我們死得快,餓死的。”
身旁的人忽然沒了聲,我疑惑看去,人已經坐在了另一旁的餐桌邊,忙着研究菜單。
“四桌的兩籠包子。”店員将蒸籠端上桌,氤氲中帶着食物的香氣,讓人食欲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