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白慣會在簡眠面前裝得人模人樣的,礙于簡眠在場,裴景沒有被沈斯白直接趕出去,但也沒有被沈斯白熱情地迎接進門。
客廳内的擺設還是如昨天那般,隻是茶幾上被五顔六色的甜品給堆滿了,簡眠朝他招招手:“爺爺,過來吃蛋糕呀。”
簡眠還是露出了與昨天一樣的笑,裴景忽然不覺得簡眠的笑容紮心了,在被他那樣對待後,簡眠還是能對他笑臉相迎。他第一次認同了沈斯白和裴故的話,簡眠就是個非常單純的孩子。
隻一天而已,裴景對簡眠的觀感就逆轉了,他突然有些後悔,昨天不該對簡眠說那些話的。
裴景扯出一抹不算太難看的笑容,柔聲道:“我不吃,你多吃點,不夠……讓斯白再給你買。”
裴景原本想說“不夠我給你買”,被沈斯白一個眼刀橫掃,硬生生将話給改了。
“夠吃了呀。”簡眠将剩下半塊葡萄蛋糕塞進嘴裡,咕哝道,“我又不是豬,這麼多哪吃的了呀。”
小五的聽力好,在水裡也能聽到簡眠的聲音,它在心裡小聲附和:對啊對啊,這麼多哪夠吃啊,大人才不是豬,大人隻是比人類愛吃了點,誰讓大人是最最最厲害的惡魔大人。
“爺爺,你别客氣,這個很好吃的,你嘗嘗吧。”簡眠拿起一塊葡萄芝士蛋糕,塞到裴景手中。
裴景盯着簡眠鼓動的腮幫子,越看越覺得可愛,就像看自己的小孫子一樣。
他當初怎麼會覺得簡眠礙眼呢?
沈斯白悄無聲息地走到簡眠身邊,長臂一伸,強勢且霸道的将簡眠圈入自己懷中,他對裴景的排斥态度已經擺在臉上了,裴景看到了,卻假裝沒看到,好不容易進來了,他不能什麼都沒做就離開。但沈斯白對簡眠嚴防死守,寸步不離,他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與簡眠單獨說話的機會。
電視裡正播放着前不久大火的電視劇,半個小時過去,對話寥寥。
簡眠一邊看電視,一邊吃小蛋糕,絲毫察覺不到微妙的氣氛,在連續吃了六塊小蛋糕後終于停下了。
沈斯白替他抹去唇角的奶油,問道:“不吃了嗎?”
簡眠揉了揉肚子:“有點膩,沈斯白,我想吃點鹹的東西。”
沈斯白笑了笑:“好,我去給你做。”
他說着就要抱起簡眠,簡眠扯住他手臂:“我想在這待着。”
沈斯白一瞬的猶豫過後就松開了簡眠,他捏了捏簡眠的臉頰,叮囑道:“膩了就别吃了,我馬上就做好,乖乖等着。”
簡眠點點頭,看着格外乖巧。
沈斯白掃了裴景一眼,又道:“不想說話就不用說,你不用委屈自己應付任何人。”
裴景:“……”
臭小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啊!
簡眠還是點頭,沈斯白總算放了點心,離開前又給了裴景一個眼神。
他可以強行讓裴景離簡眠遠一點,但他沒有這樣做。
與裴景相處多年,他了解裴景是什麼脾氣,這次阻止了還會有下一次,還不如讓裴景一次性說完,他也相信簡眠會給裴景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等到廚房内傳來油煙機聲,裴景才将斟酌好的話說了出來:“你知道你腳上的東西意味着什麼嗎?”
簡眠晃了晃左腳,這個腳铐附帶一條鍊子,沈斯白沒有将鍊子系上,簡眠可以在這棟房子内到處走動,當然也能離開這個房間。腳铐上墜着一顆銀色鈴铛,随着簡眠擡腳發出清脆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