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眠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喜歡。”

沈斯白：“沈斯白呢？”

簡眠下意識道：“喜歡。”

沈斯白的指腹沿着簡眠的下唇線撫過，輕柔的聲音含着似有若無的蠱惑：“寶寶，下次問你味道怎麼樣，你不能說喜歡。”

簡眠：“那我該說什麼？”

沈斯白：“可以，或者不錯。”

簡眠心不在焉“哦”了聲，戳戳沈斯白的手，嘴巴微張，示意沈斯白該繼續喂他了。

沈斯白掰過簡眠的臉，讓簡眠直視他，眸色認真：“喜歡隻能對沈斯白說。”

簡眠怔怔看着漆黑瞳孔中的倒影，他的身影墜入這不見光的漆黑中，仿佛永遠沒有出逃的機會。他的大部分知識和語言都是沈斯白教的，從沒有想過，沈斯白教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他本能相信沈斯白。

簡眠一如往常複述着沈斯白的話：“喜歡隻能對沈斯白說。”

沈斯白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再說一遍。”

“喜歡隻能對沈斯白說。”簡眠聽話地重複了一遍，又給沈斯白送上了一份驚喜，“喜歡沈斯白。”

沈斯白身體一顫，勺子掉進碗裡，漆黑的眸中有灼熱的亮光灑入，顫聲道：“你…說什麼？”

簡眠抓起勺子塞回沈斯白手中，狀似無意道：“簡眠喜歡沈斯白。”

“我餓了，沈斯白，喂我！”簡眠擡起頭，朝沈斯白張開嘴巴，腳尖踢了下沈斯白的腳踝，又安撫般勾住沈斯白的腳，輕輕晃了晃，像是催促。

沈斯白按捺住澎湃的心情，聽從了簡眠的命令。

……

沈斯白上午是臨時請假，陪簡眠吃完了午餐後，他就出去上班了。

早餐和午餐的間隔很短，簡眠的肚子撐得像個小皮球，他吃撐了就容易犯困，躺在沙發裡犯着迷糊。

确定沈斯白離開後，小章魚才從洞穴中鑽出來，它甩幹淨身上的水，跳到了茶幾上，開始控訴：“您出爾反爾，您不是好大人了！”

簡眠最不怕别人罵他了，何況是被一隻一手就可以碾扁的小章魚罵。

“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壞大人了。”

小五：“……”

小五的身體膨脹成了圓球，八根觸手氣得炸成了尖刺，遠看像一隻粉色海膽。

“您不是答應回我們的世界嗎？”

簡眠翻了個身，懶洋洋道：“全都是你在說，我可沒有答應。”

小五驚愕地睜大雙眼，簡眠現在都會熟練運用人類語言來反駁它了。

“您騙人！”小章魚有些崩潰。

簡眠：“我騙你什麼了？”

小五：“您還說您不喜歡沈斯白，您就是放不下沈斯白，才遲遲不願意回去的。”

它偷聽到簡眠對沈斯白說喜歡了。

聽到簡眠主動說喜歡的那一瞬間，它所有的心髒都碎成了渣渣，恨不得立馬沖出去，将沈斯白給剁成渣渣。

沈斯白有什麼好的，哪裡配得上尊貴的大人呢！

簡眠想了想，再一次反駁小五的話：“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不喜歡沈斯白。”

小五：“……”

仔細想想，簡眠的确沒有說過這種話，每次它問出這個問題時，簡眠都是用沉默來回應，是它自以為是的給簡眠套上了答案。

小五：“那您的意思就是喜歡咯？您真的打算一直留在這裡？”

簡眠答非所問：“你要是想回去的話，你自己回去吧。”

小章魚的‘尖刺’唰的一下收了回去，變回了軟趴趴的觸手，黑色豆豆眼努力撐到極限，瞬息間就盈滿了眼淚。

簡眠一愣，不懂這是什麼反應：“你怎麼了？”

小五“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嗚嗚嗚大人是要趕我走了嗎？”

簡眠：“……”

小五是自願跟簡眠來到人類世界的，沒有簡眠，它早就死了。

怪物們都說它是簡眠的狗，它不覺得這個稱呼難聽，反而欣然接受，它情願當簡眠的狗，也心甘情願替簡眠做這做那的。如果要它回到沒有簡眠的世界，那它還不如永遠待在人類世界呢。

“嗚嗚嗚……大人不要我了……”

小章魚是第一次在簡眠面前掉淚，簡眠也是第一次應對這種狀況，他坐起身，匪夷所思地盯着哭泣不止的小章魚。在簡眠的認知裡，它們這些怪物是不懂流淚是何物的，更沒有眼淚，小章魚的眼淚無疑是奇迹。

小五一開始是真傷心，哭了半天都不見簡眠來哄自己，它反倒自己将自己給哄好了，這之後都是假哭。

但不管是真哭還是假哭，簡眠都對它的眼淚無動于衷，這倒讓它真的有些傷心了。

小章魚悄悄挪開擋住眼睛的觸手，立馬就對上了簡眠好奇的目光。

被簡眠抓到了，它渾身發顫，心虛地将觸手挪放了回去。

“不哭了嗎？”簡眠問。

小章魚的身體又是一顫，大人終于來哄他了！

它拼命擠出幾滴眼淚來，還沒來得及說點讓簡眠心疼的話，就聽簡眠淡淡出聲：“你再哭一會吧，我還沒看夠呢。”

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