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箬顔,竟連她也騙了。
周成玉面如死灰,姜箬顔是何時有了傾慕之人,他竟毫無知覺。捏緊的拳頭,幾欲滲出血來。
周菱挽帶着周成安走後,他滑動輪椅到了前廳,看着周成蕭眸中的狠厲,卻還是輕聲寬慰。
“五弟莫要生氣,别氣壞了身子。這姜家不過仗着手中的兵權,竟這般無視皇家聲譽,實在過分。單單賠禮道歉,怎能就此事了。此番,我必會與父皇禀明。這般行徑,難堪大任。”
周成蕭壓下心頭怒火,對着周成玉行了一禮,“多謝二皇兄,今日讓皇兄看笑話了。”
“五弟,此事錯不在你。皇兄隻是替你惋惜而已。菱挽如今有了姜家的幫扶,已經可以與太子相抗衡了。好在父皇看重的是五弟,所以,五弟,還有機會的。”周成玉擡眸,面上依舊帶着溫潤笑意。
隻是這話讓周成蕭心驚,“皇兄此話是何意?”
周成玉滑動輪椅,靠近了些,“此處沒有外人,五弟的心思,不就是謀求這天下麼?太子無能,菱挽是女流之輩,就算有姜家她也成不了事。父皇病重,眼下唯有五弟最有希望了。”
“皇兄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周成蕭眸子一沉,語氣也變得陰冷下來。
“大逆不道?自我出生以來,父皇就從未看重過。我這雙腿已廢,父皇便更不會看重。太子心胸狹隘,容不下旁人。
待父皇大去,你我都要成為階下囚。如今,我隻能為自己謀一條生路而已,我有錯嗎?
你娶姜箬顔,也不過是因為姜家的兵權,如今沒有了姜家,五弟還有什麼能與太子争的呢?”
想到如今的處境,周成蕭胸中氣悶,胡維,要不是因為這人,他也不會失去姜家這麼大的助力。他狠狠拍向桌面,“皇兄是看我笑話的嗎?”
“不,我是幫你的。隻要我們聯手,皇位就是你的。”周成玉說的直白。
周成蕭微微思忖,“皇兄想要的是什麼?”
“呵呵……”周成玉輕笑出聲,“姜,箬,顔!”
周成蕭明白過來,“呵,皇兄倒是個癡情的。”
……
胡府上下此刻已經炸開了鍋。
府外已經被紅魚瑛歌帶人團團圍住,姜箬顔領着胡維入了府内。
這架勢,驚的一衆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以為是胡維做了什麼牽連胡府的事情。
柳翠翠站在西苑,原本還看着開心,但瞧着姜箬顔手中拿着胡哲遠花費了打量精力财力才尋來的珠寶,氣的罵了一句,“好好的東西,就這般讓人糟蹋了。”
錢媽媽将剛熬好的滋補參湯端給了柳翠翠,“姨娘莫生氣,說不準是大少爺又惹了什麼事情。咱們且看着,也免得牽連了咱們。”
“你說的對,先看看再說。”
聽聞姜箬顔來了胡府,王昭駕車領着王氏就回了東苑。
姜箬顔站在胡維的房中細細打量了一番,一手拿起桌上還未雕完的木偶,瞧了瞧,“你還會這些?”
胡維木讷的嗯了一聲。
“恩,刻的挺醜的。”
胡維又恩了一聲,察覺不對勁,看着姜箬顔,“不是,今日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姜箬顔噗嗤一聲,“這不是臨時借用麼?再說了,我嫁入你們胡府,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府内的隐患。你以為你去了邬城,這胡府内就能安生了麼?”
她說着坐到了胡維身邊,收起笑意,“我知道,此事太過唐突,但我隻能這樣做。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等日後不需要這個身份時,你我和離,我還你自由。”
這話在胡維聽來就是,我有事,需要這個身份假成親,但是什麼事不能和你說。等事成之後,你呢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咱們就和離。
她看向姜箬顔,微微搖頭,這女人怕是早就計劃好了今日這一出。合着到頭來,她又出錢又出力還要出名分,最後還要被一腳踹開的命。
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将軍,門外的那些個女兵,殺的人恐怕都比她吃的飯都要多。她怎麼敢反抗呢!
低頭,半晌,她終究還是認了命。
然後努力在心中說服自己:活着,挺好的!
片刻,胡哲遠匆匆敢了回來,碰巧遇上了王氏,他氣的一甩衣袖,冷哼道,“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王氏路上也有所耳聞,眼下也有些慌亂,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跟在他身後去了胡維房中。
見到姜箬顔,二人剛要行禮,姜箬顔急忙擺手,“今日我與胡維成親,日後您二老便是箬顔的父親母親,又豈能跪箬顔呢?”
“姜将軍,我兒魯莽,唐突了。還請姜将軍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事,想必也是誤會一場,明日,明日小人便帶着銀錢去王府給王爺賠罪,也給王妃賠不是了。”
胡哲遠還想勸姜箬顔回獻王府,但這話讓姜箬顔眸子立刻轉冷,語氣也寒了幾分,“父親可是沒聽清我的話?我與胡維成親,如今人盡皆知。還是說,父親想要讓我姜家顔面無存?”
胡哲遠額頭冒着細汗,顫抖着雙臂,臉上陪着笑,“豈敢,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