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猛地擡頭看她,心情難說。
自己好像被傅阮意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小醜。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傅阮意歪靠在沙發上,支着腦袋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江瓷垂下腦袋,雙手交叉在身前扣緊。
這個決定一旦下了,之後就要被傅阮意牽着鼻子走,但如果去找别的公司投資,他們一沒盛鼎這麼财大氣粗,二承擔風險的能力低下,事後萬一資金不到位,會有很多麻煩,所以找盛鼎投資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
江瓷認真思慮過,擡頭望向傅阮意,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意,笑的甜美可人,“傅姐姐,雖然您的要求我能理解,但是您知道的,做生意哪有往賠本方向做的,所以您的要求能不能稍微低那麼一點點,讓我們也喝口湯。”
傅阮意長哎一聲,伸手阻止江瓷說:“談生意歸談生意,别亂喊,咱們兩家的關系還沒到你能喊我姐姐的地步,還有,别覺得因為某兩個人的關系好,你就覺得和我關系也親切了,之前喊傅總,現在還得繼續喊傅總。”
江瓷趕緊說:“那是那是。”
她現在能打開窗戶,從這裡直接跳下去。
之後經過一個小時的拉扯,江瓷差點把嘴皮說破,終于說動了傅阮意。
下周雙方把細節完善,就可以簽合同了。
從盛鼎公司大門走出來,跟在江瓷後面的法務終于松了一口氣,拍着胸口說:“吓死我了,這個傅總真是殺伐果斷,精明如狐,我還以為她不會松口,沒想到竟然答應了。”
江瓷苦笑一聲,幽幽地說:“她一開始就要那麼多,就是在等着我們去求,所以不是她松口了,而是我們足夠卑躬屈膝,這位傅總,可真是夠難纏的。”
法務這會兒才明白,“原來是這樣。”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說動傅阮意了,她也可以去醫院和奶奶交差了。
醫院。
江瓷坐車到醫院,去病房找奶奶,把和盛鼎談下來的事情詳細說了說,不過隻說了工作部分,關于親子鑒定這些沒有提。
錢英聽完,嚴肅的臉色漸漸放緩了許多,“好,關于這個項目之後的工作,你繼續跟進,但有關和盛鼎的事情,你隻要和我彙報就行,我不想見到傅家的任何一個人。”
江瓷低頭颔首,“我知道了。”
江瓷拿起文件從病房出來,門關上,一擡頭,看到了不遠處正朝這邊走來的顧斐然。
上班的時候,她習慣把頭發挽成低馬尾,露出一對可愛白嫩的耳朵,戴着的淺藍色口罩遮擋着大半臉頰,能清楚看到那雙清澈明亮的含情眸,黑色的瞳孔更襯柔情。
顧斐然收起病曆夾,走到江瓷跟前慢慢站停,溫柔道:“傷口還疼嗎?”
“嗯?”江瓷下意識疑惑出聲,不可思議問道:“顧醫生是在關心我嗎?”
這女人昨天不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顧斐然擡手摘下口罩,解釋說:“你也算是我的病人,關心下不行?”
江瓷哦着,點點頭:“也是,畢竟我的傷口是你給包紮的。”
顧斐然問她:“所以還疼嗎?”
江瓷舉起手摸了摸傷口的位置,先前一直處于精神高度集中狀态,倒沒覺得疼,現在被她一提,竟然慢慢開始感受到疼意。
江瓷放下手,回答說:“疼,不過不疼才奇怪吧,這才受傷沒幾天。”
顧斐然上前一步,把病曆夾放在腋下,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江瓷蹲下去一點,然後雙手捏住她的腦袋準備檢查。
江瓷為了方便她檢查,隻得彎腰半蹲,把腦袋遞過去給顧斐然看。
這個姿勢蹲時間長了不是很舒服,江瓷扭了兩下緩解酸痛,不經意站起了點,但立即又被顧斐然給按了下去。
在顧斐然按着她的肩膀往下時,江瓷忽然聯想到,中午對傅阮意卑躬屈膝,現在又對顧斐然卑躬屈膝,隻不過一個是心理上的,一個是身體上的,一個是惡意的,一個是善意的。
不過對比傅阮意來說,當然還是顧醫生好點,起碼她是關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