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十連出金猛地抖了一下。
一道黑色身影裹挾冷意驟然降落在她的房間,與此同時田大飛腳底蔓起一陣詭異藍霧,他慘烈地嚎叫起來,掙紮着想要往外跑,然而藍霧如繭頃刻生長,直接将他整個人裹了起來。
黑衣男子腰間瞬間甩出一根長鞭,立刻将藍繭捆了個嚴嚴實實。
鞭子猝然收回,他揮手帶出一陣氣旋,季流景忽然撥了撥手腕上的銀鈴。
季流景最喜歡華麗花哨的裝飾品,頭發上都要比别人多别出幾隻蝴蝶結,這隻串在紅繩上的小銀鈴素淨得壓根沒人注意到。
銀鈴聲音響動天地,“零零零——”
銀鈴輕響時,所有人都聽見了季流景的聲音:
“先别走,讓她看看。”
黑衣男子從沒和她說過話,但他每次都會照做,他鞭子狠狠一收,藍繭之上瞬間破了個口,田大飛像初生的小雞崽一樣探出了腦袋。
他臉上挂着淚,激動而急迫地喊:“饒了我吧!蒼天大老爺啊!我再也不敢了!”
十連出金隻覺得眼前一晃,接着,她終于在此刻看清了與自己纏綿數日的人的真面目。
是在影視劇中都沒有看見過的,隻會在紀錄片裡出現的發油的長辮子,和面黃肌瘦的一張臉,他臉上都是淚,嘴半張着,好像在喊些什麼。
和穆永思沒有半分相似。
十連出金大叫起來。
她發了狂一樣地叫,整個人朝着田大飛撲過去,将手中的東西噼裡啪啦朝他丢去。
“你是誰啊!你滾出我家!救命!救命啊!”
田大飛意識到什麼,當即也急切地叫起來:“我是你老公啊!你看看我!一直都是我,是我在陪着你呢!”
十連出金望着他油光锃亮的長辮子,整個人天旋地轉。
“這不是他!這不是他啊!我不信,我不信!”
十連出金哇哇大哭。
她含着淚正要挂斷直播,季流景突然說:“你等等,先别走。”
【主播又要撒什麼鹽了】
【樓上的,會說多說】
【這就是給紙片人造黃謠的下場!小穆和我甜蜜蜜,才不理這些颠婆,颠婆還是和清朝鬼過去吧!】
【樓上這種人就别看直播了,趕緊玩你的遊戲去吧】
【那咋了?圈外人少指指點點,這種人就是欠罵,所以我拒同擔不是沒道理的,抱着我的棉花小寶美美睡覺了】
【我拒同擔是不想和樓上這種人攪合,寶子别怕,小穆在另一個時空也很心疼你的,希望你能走出來】
十連出金抽嗒着看向季流景。
“剛才也看見你老公了,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塔羅給你的指示還是你和小穆甜蜜蜜呢?”
全彈幕都怔住了。
十連出金驚恐的臉定格在了臉上。
季流景愉悅地勾起唇來,“拉進來嘛,我也很好奇。”
十連出金恍然意識到什麼。
她一個翻身坐起來,“她是b站的,我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号。”
季流景問:“她多少錢算一次?”
“兩百。”
“這樣。”季流景說:“你微信給她打個電話,就說加個急單,我出兩千,她不答應就五千,再不答應就一萬……反正錢你不用擔心,價随便出,隻要把她人叫過來就行”
【我聽到了什麼啊?一萬?就這麼水靈靈的一萬塊錢啊!什麼大小姐?】
【而且是為了揭露騙子!偉大得我快哭了!大小姐看看我好嗎】
【所以今晚還有幾個名額呀,抽抽我吧球球了,我是真的有大事!】
【所有人都在看戲,隻有我是真的受害者,我也在那個騙子塔羅那裡算過,給她的二百将會成為我今年花的最冤枉的一筆錢】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她很有名】
【樓上兩個,老了可别組團去買保健品啊,占蔔紙片人這麼離譜的事情也有人信嗎】
這回的彈幕倒是統一起來。
十連出金急急去找人,季流景也就和大家聊起來。
“你們說,如果紙片人真的能看到他們,對于這些打着他的名義沖鋒陷陣,跟他談了個戀愛就刻薄到骨子裡的人,他會是什麼感覺啊?”
【好罵,主播把嘴借我吧】
【圈外人能不能閉嘴啊,他愛的是我這個人,我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會愛我的,他的愛是無條件的】
【人家也沒說他不愛你啊……】
【有些人的刻薄和談不談戀愛一點關系都沒有】
【點了,就是天生沒有同理心,我也是穆推,十連姐明顯要麼精神有問題要麼遇見鬼了啊,不管哪種都是她倒黴,為什麼要罵她呢】
【樓上真的是穆推嗎?雲姐别裝了,真正的穆推根本忍不了她說的那些話好嗎?超絕大婆心态,造謠紙片人就不是造謠了嗎?現在造謠成本真低!】
【三次人就是歪屁股啊,沒什麼好講的,看個熱鬧得了】
歪屁股,季流景上次看到這個詞還是在安如皓那回。
她的粉絲不會在塌房之後都來玩遊戲了吧?
季流景搖搖頭,又吃了一根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