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哥這一天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總之就兩個字,刺激!
簽合同的第二天,整個業内都被這豪華别墅的成交價震驚了,很快,一傳十十傳百,他的各種事迹被迅速傳播開來。
總部高層甚至專門前來分公司慰問,表示讓他在季度銷售大會上,代表銷售部上台演講。
但老實說,這天價别墅到底是怎麼成交的,他想了整整兩天都沒想清楚。
當四十八小時未眠的小斌哥頂着兩隻大大的黑眼圈,帶着團隊拿着文件,過來找姜念核對随房家具細節的時候,後者正在接着電話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冰藍色套裙,裙擺随步伐蕩漾。
怎麼說呢,姜小姐美得很随便啊。
随便用美貌殺人的那種随便。
團隊其他人都看呆了,但小斌哥并不為所動,比起無用的美貌,他更關心房子的順利交接。
他迎上前。
姜念眼神示意他等一下。
他點頭回應之時,剛好和姜念錯身而過,然後,他聽到了身後幾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膚淺。他在心裡評價。
直到他很不經意地,聽到了姜念手機那頭的女聲。
哎,有點熟悉啊。
怎麼聽着有點像那天那個……
兩秒後。
小斌哥腦子嗡了聲,仿佛有大片煙花在腦裡砰地炸開。
回過味來後,他跟着深吸了口氣。
姜念端了杯咖啡,坐沙發上聽秦霜吐槽她那個狗日的老闆和連狗都不日的甲方藝人,喝一口,懶懶打斷:“行了,别鋪墊了,想要什麼直說。”
秦霜嘿嘿笑兩聲,沒扭捏,直接獅子大開口,從姜念這索要了一箱嘯鷹赤珠霞幹紅作為報酬。
姜念痛快答應。
處理完别墅的事,姜念話鋒一轉:“對了,上次問你的關于羊毛面料工坊的事,有消息嗎?”
秦霜詫異:“羊毛面料這塊,你們不是一直和Scarlett1902合作的嗎?現在怎麼開始找其他合作商了?”
“想開發新的市場。”姜念含糊掠過。
秦霜也沒再追問,直接抛出答案:“這種面料全球有三家能做出來。但是,意大利那家隻有一個師傅,支撐不起你的需求,英國那家和VATTI簽訂了獨家合同,也排除。隻剩下最後一家,比利時的Métiers。”
“聽你的語氣,這家有戲。”
“Métiers是比利時本地商人創辦的,12年次貸危機時被我們華夏商人抄了底。我暫時還沒打聽到控股人,但,其中一個股東,你認識。”
“誰?”
“簡斯陽的叔叔,簡淮州。”
姜念思索了兩秒,回:“好,我知道了,記你一功。記得再幫我打聽一下控股人。”
“還打聽什麼!”秦霜出主意,“分手了情誼還在嘛,你直接從簡斯陽那邊下手,讓他引薦簡淮州給你呗。”
姜念:“簡斯陽還不如你靠譜。”
秦霜爽了。
“所以,我得做兩手準備。”姜念言簡意赅。
“了解,馬上幫你查。”秦霜很不要臉地得寸進尺:“但得再——”
姜念快她一步:“行,再加一箱。”
秦霜歎服:“你在我腦裡安監控了?”
姜念很是不屑:“你腦子裡總共就這一件事,還用得着我監控?”
秦霜:“……”
姜念挂上電話,聽到房屋中介的來意,讓管家和他們仔細核對細節,自己上了樓。
上樓之際,她目光不經意從某個中介得臉上掃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人眼神有些……虔誠?
姜念去了頂樓。舉起手機,将房屋裡裡外外、各個角落都錄了一遍。
要說她一點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除了小時候跟着外婆在頤園住了一段時間以外,姜念的前二十四年,基本都在這套莊園裡度過。
這裡的一花一木,她都無比熟悉。
媽媽喜歡紫藤花,爸爸給她種了一大片,每到春天,紫藤花瓣就會紛紛揚揚地鋪滿一整個後花園。
姜念偶爾會使壞地捧起一把紫藤花瓣,悄悄塞進哥哥襯衣領口,然後大笑着跑遠。
剛開始她得逞了兩次,再後來通常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哥哥一把揪住,面無表情地将帶着他體溫的紫藤花瓣灑她一臉。
客廳空曠,溫暖和煦的陽光從巨大明淨的落地窗透過來,傾灑在拿着報紙的爸爸身上,聽到動靜,爸爸擡起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晃着他的專屬搖椅,笑眯眯地放下報紙,看着兩兄妹玩鬧。
腳步聲輕柔,媽媽從玄關徐徐走來,将剪下的月季插入瓶中,低頭淺笑:“念念又欺負哥哥了?”
小小的她呸掉一片花瓣,光着腳丫,蹭蹭跑下旋轉樓梯,一把抱住媽媽的腰,撒嬌似的控訴:“明明是哥哥欺負我!”
一切都好像就在昨日,但姜念無比理智地知道,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她蹲下身,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粉色花瓣。
會舍不得嗎。
當然。
但是,一切都要向前看啊。
落日餘晖雖美,可誰知道明日朝陽不會更勝一籌呢?
她關掉視頻,花瓣輕輕放置在潔淨的桌面上,轉身離去。
告知傭人準備好一杯小酒送到卧室後,姜念舒服地懶窩在沙發上。
手機微信響起,姜念切換到了聊天框,是之前那個好心人發來的,她漫不經心低回了幾條,靜靜思考了一會。
又找到簡斯陽的頭像,發過去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