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望快速地掃視了一圈,似乎再找什麼人,但第一遍好像沒找到,第二遍眼神慢慢地巡視全場。
直到秋歸與他對視上的那一瞬間,他嘴角肉眼可見地上揚,語調也輕快了不少,短短十秒内望向這個方向五次。
秋歸眼都不眨地盯着任山望,他年輕的時候沒有過這樣意氣風發,幾年前任小山闖到他的世界裡,他才鮮活起來,就像死闆的森林遇到屬于他的天降甘霖。
現在,好像任山望慢慢取代了那個人的位置,但是秋歸非常抗拒這種想法,就好像如果他真的認可了這種潛意識,任小山真的會退出他的回憶。
他不接受,他拒絕。
秋歸恍惚得入了神,旁邊的鐘夏首拍拍他的手臂,道:“哎,為什麼他一直看我們這邊?”
他哪知道為什麼,于是就回答不知道。
鐘夏首繼續說:“你在這等待我,我去去就回。”
秋歸敷衍地點點頭。
他拿出要送給任山望的生日禮物,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他特意挑了條領帶,但到現在,秋歸突然萌生出退意,不想将這份禮物送出去了。
秋歸摩挲着禮物盒,罵了自己一句,這是别人的生日,他非要這麼沒眼力見的有情緒,自己回家一個人倒騰下得了。
突然,禮物盒上多出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熾熱的掌心,恰好能完全包住他的手。
“這是給我的嗎?”任山望笑顔如畫地問道,他半彎着腰,像是在邀請心愛的人跳舞。
秋歸遲疑了下,最後還是雙手捧給他,“是的,生日快樂。”
任山望一把拉住他的手,“跟我來。”
他将秋歸帶到他的房間裡,哼着小調拆開禮物,那小調有些耳熟,不過太輕了,秋歸沒聽出來。
“是領帶!”任山望拿起來放在自己脖子前,照照鏡子道:“好适合我呀。”
任山望請求道:“可惜我不會戴呢,老師能不能幫我?”
秋歸傻傻地接過領帶就開始系,任山望低頭看着秋歸的發旋,像一隻剛出生的小鹿,主人叫做什麼就乖巧的做什麼,想到這他就心癢難耐。
“好了,你學會了嗎?”秋歸退後一步欣賞。
任山望眨巴眨巴眼,剛剛秋歸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見,心念一轉低頭道:“沒聽懂。”
秋歸誤以為他被打擊的有些沮喪,但轉頭一想,以後有的是人給他系,安慰道:“沒事的,以後也不用你自己來動手。”
任山望卻誤會了,“真的嗎?那謝謝老師了。”
“?”謝他做什麼?秋歸一臉迷茫,但還是說了聲:“不客氣。”
任山望一直拉着秋歸在房間裡閑聊,“剛剛那個自首和你說什麼了?”
“人家叫鐘夏首。”秋歸糾正他,“沒說什麼,就換了個聯系方式。”
任山望眉毛皺成一團,臉色非常擔憂,“老師,你可小心這人,他可是國内外有名的愛美人,聽說禍害了不少人。”
他說的也不是假話,隻是稍加修飾了一下。
秋歸想了想剛剛鐘夏首的行為舉止,有些猶疑,畢竟他剛剛确實表現出了愛美人的言語,但是動作并不輕浮。
任山望見他半信半疑,睜大眼睛真誠道:“老師不信我嗎?我可不會騙老師。”
“當然不是,我以後會注意他的。”秋歸還是順着他說。
任山望非抓些雞皮蒜毛的細節,“是小心,不是注意。”
兩人閑聊了一會,秋歸相較于剛開始時放松了很多,他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已經很晚了,恍驚道:“你不出去嗎?”
“外面又不好玩,還是和老師待在一起好。”任山望撇嘴道。
秋歸說:“可是你的爸爸媽媽和哥哥不都在外面嗎?”
任山望突然靠近他說:“我是壽星,自然是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啦。”
他這麼一說,秋歸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已經成年,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不能再把他當小孩一樣看了。
生日宴結束後,任山望悄悄把他拉去莊園後的花海,月亮撒下一片清輝,給予花兒生長的魅力,一片白光中也各有千秋,遠遠的、遠遠的,就能聞見花香。
“老師,謝謝你陪我過生日,這次有了你,我就不會覺得枯燥無聊了。”
“希望我心裡的花朵能實現我的生日願望。”
秋歸看着他的側臉,輕輕地回答:“會的,一定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