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弄着一半早飯,就見悶油瓶從外面回來,後面還背着一個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楊萬。
見狀他哪還有心思做飯,關了火就跑過來幫忙安置到躺椅上,張起靈微微喘着氣,額上有一層薄汗,因為體溫升高,帽衫下隐約可見已經浮現出來的麒麟紋身。
“怎麼回事啊?小哥,你們遇到敵人了?”
這時候胖子剛拉完屎從廁所出來,見小哥背回一人來也覺得震驚,看着躺椅上白着臉昏迷的楊萬還有喘息的小哥,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不能是耍流氓就對了。
見悶油瓶不說話,吳邪心裡那個着急,這一大早上的怎麼這麼突然,他以為楊萬還沒起床,誰想到一大早就出門了,結果還是躺着回來的。
好端端的出了事,這對喜來眠的聲譽也不好,吳邪和胖子一琢磨趕緊先把人抱回屋裡去,萬一被路過來的村民看到一大姑娘昏迷在院子裡,免不了被說閑話,這以後生意可怎麼做。
胖子還是細心的,擔心這大妹子在山間被蛇咬了,還幫忙查看了手腕腳腕,發現并沒有蛇咬過的痕迹,那是怎麼突然暈倒的?難道真是悶油瓶對人家姑娘下手了,一手刀下去他們哥倆都受不住,何況是個細皮嫩肉的姑娘。
查看楊萬手腕時,胖子發現她手上戴着一串特别的手鍊。
那串手鍊是天然綠色的竹節樣式,做工精巧,鍊子一端是用純銀制作,上面雕着花紋,中間有一顆菩提,兩邊各種挂了兩個鈴铛,很有苗疆地域那味道。
從成色和價值來看,都算是好貨。
胖子是識貨的人,摸索着品着這串手鍊,忍不住咂舌:“好東西啊,你看這羊脂玉的成色,這顔色可是不多見。”
吳邪一巴掌拍掉胖子的手,小聲罵道:“别他娘的看了,這事不對。”然後自己心裡盤算着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看看,這半天不醒算怎麼回事。
但是看臉色和呼吸又不像中毒,吳邪摸了下楊萬的額頭,發燙,心說壞了這是發燒了,具體引發的病因還不知道,他也不敢給亂用藥。
吳邪拉着胖子出來,打算問問悶油瓶。
院子裡的張起靈坐在台階上,一隻手扶着額頭,似乎是在極力回想着什麼東西,這時候兩人也不貧嘴了,小聲的問:“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張起靈感覺頭很疼,無窮的記憶像一條條模糊的重影蔓延在他經曆的百年歲月裡。這些年來,他丢失的記憶、重拾的記憶、新的記憶都太多了,有很多甚至直接想不起來,曾經他為丢失的記憶苦苦追尋,一幕幕真實又虛幻,壓得他喘息不過來。
記憶的長河像走馬燈一樣貫穿在張起靈的腦海中,但此刻他覺得腦子裡的影像仍然很模糊,積累的百年記憶,在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少年時代。
有聲音在他耳邊徘徊,張起靈暫時分不清是吳邪的還是另一個人的,他隻覺得一種無力的宿命感正在包裹着自己。
沉澱了太久的人生閱曆,讓他對于任何事都抱着平和的态度,就算是丢失記憶後很苦惱,也無形于色,他放下手,周邊的一切再次恢複如常。
半響他終于恢複了平靜,沒有回答吳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