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淨瑤直視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不知道?在竹山居,你寫了封信引我出去,害我差點被人勒死。還有你突然回來,背……”
岚淨瑤頓了下,生怕自己說錯話,又接着道:“你給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害我差點死于獄中。你每一次出現,都是要置我于死地,還敢說你不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你的?難不成是你想殺了我?”
“你分明就是有…….”
小桃子話沒說完,岚淨瑤擡手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她的嘴角滲出了一道血迹,還沒說出口的【罪】字也被咬碎在了唇齒間。
岚淨瑤由于用力過猛,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她龇了下嘴。
看小桃子是鐵了心的不會供出指使她的人,岚淨瑤便試探性地開口問了句,“是藝修遠?”
隻那一瞬,岚淨瑤捕捉到了小桃子臉上一閃而過,略顯不自然的神色。
這可讓岚淨瑤更是陷入了一團迷霧當中。
當初藝修遠派人追殺她,她想要去報官。藝修遠就曾拿她在夜夢樓打傷藝文君,帶走小桃子的事情來威脅她。
恰巧第二天,她就因為擄走官姬的罪名被抓入了牢裡,被虐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差點死于獄中。
如果小桃子是受藝修遠的指使,突然出來背刺她,那也說得通。
可這事她依然心存疑慮,畢竟她自從被救出來後,藝修遠沒有來找過她麻煩,好像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一般。
且小桃子和藝修遠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又是怎麼湊到一塊的呢?
還有那封在竹山居雨夜邀她出去的信件,又是因何而來?
在那之前她與藝修遠并不相識,無冤無仇的,藝修遠指使小桃子寫信的事,自然也不會成立。
岚淨瑤想得腦瓜子生疼,怎麼也捋不清楚。她現在始終覺得,小桃子是那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她還想要說些什麼,從小桃子嘴裡套些話出來。
在她身後的李維這時卻出聲提醒道:“岚姑娘,我們該走了,一會兒當差的獄卒快要來了。
“我知道了。”岚淨瑤應道。
見小桃子現下的态度極其不配合,一時半會也拿她沒辦法。岚淨瑤也不想讓李維為難,隻好決定先離開戒律房。
屆時已經是大中午,正是用膳時分,路上也沒幾個人。
與李維作别後,岚淨瑤便尋了一家最近的飯館。
這飯館雖看着不甚起眼,裡頭卻坐滿了人,岚淨瑤随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她們旁邊一桌,圍坐着四個男人。看他們身上都穿着統一的黑色服飾,一看就知道是某個人家當差的下人,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檔出來喝杯小酒。
一個年紀稍長,像是他們之間領班的男子,喝得滿面通紅。他放下手裡的空酒杯,坐在他右手邊的另一男子就立馬端起酒壺給他滿上。
男子滿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還是小海有眼色,等老爺傷好了,我一定到他面前美言幾句,給你漲點月錢。”
“那就有勞易嚴兄了,以後有什麼吩咐,盡管來找我。”
坐在易嚴對面的男子,手裡拿着空蕩蕩的酒杯,自己端起酒壺倒了杯酒,滿臉不屑酸溜溜地說道:“易嚴兄身為老爺身邊的貼身仆人,深得老爺喜愛。小海你能攀上易嚴兄這層關系,也是你的福氣。”
小海看了他一眼,悶不吭聲。倒是坐在易嚴左手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男子,此時卻開口問道,“易嚴兄,我們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受的傷?都好幾天沒有下地了。”
易嚴左右瞧了眼,見周圍人多嘈雜,似乎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于是擡手招呼他們坐得離他近一些。
“還不是藝修遠那個王八蛋!”
神經敏感的岚淨瑤聽到那三個字,立刻來了精神。也跟着豎起耳朵,一邊假裝吃飯,一邊在偷聽他們要說些什麼,最後捋了下才終于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他們都是現任骠騎将軍符清德家中的仆人。
藝修遠虐待戰俘的事情曝光後,皇上沒收了他的兵權,将兵權全部暫時交到了符清德的手裡。
還命令藝修遠交出全部被他囚禁起來的一千餘名戰俘。
符清德帶着一衆士兵,到軍營不見天地的地牢裡,解救出這些戰俘,準備帶他們去充當苦力。
可誰知這些俘虜卻突然爆動起來,各個骁勇善戰,打傷了衆多士兵,刺了符清德一劍,令他重傷差點就沒了命。
這些戰俘就好像早就規劃好的一般,最後全部逃脫了。
皇上下令封鎖了消息,生怕這些戰俘回來報複傷人,引起民衆恐慌。也派人着手去追查此事,尋找這些戰俘的下落。
易言将矛頭直指藝修遠,“這些戰俘長年累月都被關在地牢裡,不可能還那麼強悍。肯定就是藝修遠搞的鬼,生怕我們老爺奪了他大将軍的封号,想害死我們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