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岚淨瑤在大街上,跟一名男子拉拉扯扯。
沈意雙眸警惕地盯着譚辛,随後目光落在他緊拉着岚淨瑤衣袖的手上。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冷冷地說道:“放開她!”
譚辛認出了他就是神機處的大人,同時被他想刀人的氣場震懾到。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确實有些不妥,容易引人誤會。
于是他立刻松開手,連忙解釋道:“沈大人,我沒有耍流氓,我是想送這位姑娘回去。”
岚淨瑤見他提刀翻身下馬,怕他真的誤會了譚辛,也跟着應和道:“他确實隻是想送我回岚家去,沒有别的意思。”
沈意見岚淨瑤在為一名男子開脫,于是走近問道,“你倆相識?”
岚淨瑤點點頭給他介紹道:“這是潇雅琴莊的老闆譚辛,他今天可幫了我個大忙。”
潇雅琴莊老闆的來頭,沈意可是聽說的。
自然也知道這人隻愛琴,不近女色。沈意腦子裡拉響的警報,此時平息了不少。
他用探究般地目光,從頭到腳打量了譚辛一番。見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随後便把刀收回裡刀鞘裡。
“我帶你回去。”沈意瞥了岚淨瑤一眼,便轉身往回走。
“不用。”岚淨瑤連忙拒絕道,“我自己回去,就不勞煩兩位了。”
沈意頓了下腳步,回想到岚淨瑤不想讓人知道她住在沈家。
于是他又轉過身來,緊盯着譚辛宣示主權,“我會負責送岚姑娘回去的,譚老闆你先走便是。”
譚辛也不知道他們兩位熟不熟,隻是見堂堂沈大人竟還管這種小事。
沈意那呼之欲出,充滿占有欲的模樣。憑着譚辛身為同性的直覺,他一眼便看出來沈意的心思。
于是他望了眼一旁的岚淨瑤,想先聽聽她的意思,“岚姑娘,您來決定。”
岚淨瑤沒辦法,隻好說道:“譚老闆,你先回去忙吧!今天謝謝你了。”
譚辛聽從了她的決定,确定了他們二人是相識的,也便識相地沒有再次挽留。
隻是面對沈意,他突然就萌生起了,想替岚淨瑤把把關的想法。
他望着沈意恭敬地笑道:“由沈大人送姑娘回去,我也是極放心的。”
于是他幫着從馬車上,又重新搬下琴箱。這次他沒有交給岚淨瑤,而是交給了沈意。
“這是岚姑娘的琴,她一個姑娘自己抱着有些重,還請沈大人幫她帶着。”
沈意接過琴箱,心裡不是滋味,“你倒是挺關照她的。”
譚辛笑笑,“那當然,她現在可是我的财神爺。”
岚淨瑤走上前去,一把抱過琴,“還是我自己來吧!”
什麼财神爺?沈意不知道譚辛在說些什麼,他好奇得要死,但是沒有作聲。
他瞥見那琴箱做工精緻,裡面的古琴想必也價值不菲。想到岚淨瑤目前的窘迫境地,也不可能買得起琴,于是随口問了句,“哪裡來的琴。”
岚淨瑤征了下,正想着要怎麼解釋。
可談到琴,一旁的譚辛就像魔怔了一般,來了勁。
嘴裡像倒谷子似的,從他出去遊曆開始,遇到這把琴,其中多麼曲折好不容易到手。
再到遇見岚淨瑤與這把琴相當契合,最後是藝文君買下的琴,送給了岚淨瑤。
他說得甚是起勁,恨不得把琴的前世今生都說個遍,渾然不覺一旁的沈意臉色越來越沉。
岚淨瑤連忙打斷他,“譚老闆,你快走吧!”
這才反應過來的譚辛連忙閉了嘴,在沈家面前,提起将軍府的人,可算是個大忌。
何況沈意對岚淨瑤動了心思,他方才一眼便看穿了,他卻還提起了藝文君送琴的事。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的譚辛,立馬上了馬車。
與岚淨瑤道别後,還不忘提醒她,記得兩日後的大賽,便離開了。
岚淨瑤見沈意面色鐵黑,生怕他以為自己與藝文君交好,背叛了他。
于是連忙解釋道:“譚老闆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琴确實是藝文君買來送我的,可我沒有收。我跟他買下了這把琴,還害我欠着一屁股債呢!”
岚淨瑤露出一副極為為難的模樣。
“與我何幹。”沈意隻留下一句話,随即翻身上馬,撇下她,一溜煙便跑了。
岚淨瑤在後頭吃了一嘴的土,嘴裡呸了兩句,沖着他喊道:“诶!你倒是幫我喊輛車呀!”
可沈意已經快馬加鞭不見了蹤影。
她隻好重新戴好帷帽,緊抱着琴箱滿頭大汗地朝着前頭的車坊走去。
然而沒走多久,一輛馬車便停在她的面前,馬車夫喚了她一聲,“姑娘是您需要乘車嗎?沈大人讓我來接您。”
岚淨瑤跟馬車夫打聽了下才知道,确實是沈意去的車坊,讓車夫到這來接一位抱着琴箱的姑娘。
岚淨瑤心下一暖,不假思索地便上了馬車。
經過一段時間的颠簸,馬車停在了一間有些破敗的屋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