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岚依依在死之前，還在對她憋着壞，岚淨瑤立刻辯駁道：“我那都是氣話，何況，昨夜我剛回府，你們就把我抓來了。如果是我殺了她，我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那肯定是你和情夫一起殺了我們小姐，想起來還有衣物在屋裡，又偷偷回來取。”柳杏不依不饒，就認定了那就是男子的衣裳。

她雖然身為丫鬟，可從來沒把她們偏院的人放在眼裡，說話也毫不客氣。

她從小跟着岚依依，也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鬟之一。

岚依依雖然平日裡嚣張跋扈，可對她們幾個下人可是大大方方的，讓她們在府裡的衆多下人裡，也挺直了腰闆，她自然是向着岚依依的。

“我沒有跟任何男人偷情！那些衣裳都是我自己的。”被污蔑的岚淨瑤氣得咬牙切齒。

“你穿男人的衣裳？”沈意挑起一件衣裳，仔細查看尺寸，遠遠地比對着岚淨瑤的身形反問道。

“我就是有些與衆不同的癖好不可以嗎？”岚淨瑤理直氣壯。

這些衣裳，是為了制定救小桃子的計劃，穿着去夜夢樓踩點時候穿的。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出入夜夢樓這種煙花之地，說出去怕是會名聲掃地。所以她隻好胡亂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沈大人，小的還有一事要禀報。”

張昭緊張地搓着雙手走上前，本來他接手岚家二夫人王念兒的兇殺案，就是為了獎賞才自覺請纓的。

結果案件的每一條線索都毫無進展，兇手還沒找出，岚家又起了一樁命案。

縣太爺罵他不中用，氣歪了臉。

現在岚家兇殺案已經轉到了神機處手裡，他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于是努力地想在沈意面前好好表現，以求将功補過。

“屬下在調查岚家二夫人王念兒的案子時，去盤問了當時同是受害者的岚二小姐。當時她們主仆二人，可都覺得是岚依依殺了王念兒。所以，屬下認為，她為了給母親報仇，殺了岚大小姐，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的大人！那日小姐領着我們去偏院，我們可是親耳聽到了的，當時那小桃子口出狂言，說小姐就是兇手。”柳杏補充道。

沈意聽完兩人的陳述，綜合各種巧合來看，岚淨瑤确實最有嫌疑。

他沉思了一會，上前對着鐵十字架的底部踢了一腳，“你昨夜在哪裡？”

岚淨瑤被吓得一激靈，昨夜發生的事，她當然不能如實地說，那牢獄隻蹲了半個晚上她就怕了。

她猶豫了半會，決定豁出去了，管它什麼名聲掃地，先把小命保住了再說。

想到昨晚那些摟摟抱抱，手腳不安分的男女，她還是有些害臊，小聲地說道：“我昨天晚上……在夜夢樓。”

“堂堂岚家二小姐，獨自一人去夜夢樓？還穿着男人的衣裳，你的癖好真的挺特别。”沈意把玩着長桌上的刑具，擡頭看着她質疑道。

“小桃子被賣到那種鬼地方，我想去見見她，隻能女扮男裝呀！”

這時，岚淨瑤被他手裡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待看清他手裡拿着的是拶子，心裡涼了半截。

那不是電視劇裡看到的東西嗎！

繩索系着幾根小木棍，套在十指上夾手闆，岚淨瑤光想象就覺得手指在隐隐作痛。

她想到牢獄裡的林有娣，擔心自己也被屈打成招。或許告訴沈意，她就是昨夜幫神機處一起拿抓犯人的黑衣人，興許還能放她一馬。

她剛要開口自曝身份，一旁的張昭卻搶先了一步。

“今日一早，夜夢樓的花娘到我們衙門來報官。說是昨夜裡，小桃子被人擄走了，那人還打傷了将軍府的二公子。夜夢樓處處都有人在把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走，此人必定不簡單。你說你去了夜夢樓，可還有别人給你作證？”

聽他這一席話，岚淨瑤把剛要說出口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她現在自曝身份，不就幾乎證明了是她擄走了小桃子，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别！

能證明她去過夜夢樓，洗脫殺人嫌疑的證人小桃子，此刻早已不知道身在何處。

為了不被懷疑，她立馬換上一副震驚的模樣，自導自演地說道，“小桃子被人擄走了！怎麼會這樣？”

接着，她又擠出了兩行眼淚，一臉無辜地說道：“我昨晚确實去過夜夢樓，我看到小桃子在台上給那些男人跳舞，看到那些男人在台下起哄，看到她被買家帶走了，如果這都不能證明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完，還抽了下鼻子，委屈不已。

沈意擡眼，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知在回想着些什麼。

那雙眼睛，他覺得甚是熟悉，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判斷失誤。

突然，他淡淡地說道：“把她放了。”

“啊？”在場的衆人皆十分震驚，光憑她這一席話就洗脫了嫌疑，實在過于草率。

面對衆人的質疑，沈意堅定地說道：“我可以作她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