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家底厚,從前還未考取功名的時候,便在洛陽買了一棟三進院落,還帶個獨立大花園。
洛陽城的物價房價可不便宜,能買得起這麼大院子的,家裡也是不缺錢的。
反觀顧詢墨,雖是皇子身份,但也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哪怕康元帝賜給他的府邸是五進院,甚至表面也修建的與其他兄弟的府邸一模一樣。
可與其他兄弟們的府邸相比,不論是位置還是内裡,都欠缺了許多,就比如那後花園,甚至連傅府的大小都比不上,那一聲感歎自然也是情真意切。
“顧兄謬贊,宴席就擺在那處庭院中,伶人也已在那處等着了。”傅铮遙遙一指遠處的庭院。
“行,那咱們快過去吧。”
顧詢墨随着傅铮的指引走進了八角亭中,方一落座,便見水榭四周薄紗輕揚,随後兩名伶人着粉色輕紗長袍,撥動着琵琶,穿花度柳而來。
琵琶音色婉轉如玉珠走盤,顧詢墨聽得入了神,卻見湖石後忽地轉出一绯衣舞姬。
那女子輕揚衣袖,抛出水紅披帛,而後那披帛又靈巧地回到她手中,她回身對着顧詢墨翩然一笑,旋即輕捏裙角旋身而動。
腰間環佩與銀鈴相和,恰有微風拂落垂絲海棠,幾片粉霞悄然落至女子鴉青發鬓處。
顧詢墨拿着酒杯,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姬。
“顧兄!顧兄!”傅铮的呼喊将她拉回了現實,仗着傅铮看不到,顧詢墨悄悄翻了個白眼,才轉回視線道:“怎麼了?”
“顧兄覺得這舞姬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
“不若将她送給顧兄?”
“不了,君子不奪人所愛。”顧詢墨聞言立刻拒絕。
傅铮訝異,道:“可見顧兄的神色,不像是不喜歡啊?”
“喜歡不一定就得得到……隻是欣賞她的舞技罷了。”被傅铮擾了興緻,顧詢墨也有些惱了,沒忍住暗暗諷刺起來,“難道傅兄喜歡一女子,會将她困于後院,哪怕她不喜歡嗎?”
“自然……不會。”傅铮違心答道。
“既如此,便隻叫她給顧兄添酒如何?”傅铮後退了一步,“顧兄不會連這都要拒絕吧?”
“自然不會。”
舞姬放下手中披帛,而後湊到顧詢墨身旁為她添酒。脂粉香撲鼻而來,顧詢墨皺了皺鼻子,隻覺得這味道有些嗆人。
她悄悄向後挪了屁股,隻希望離這姑娘遠些,卻沒想一杯酒剛下肚,便覺得渾身無力,身體也隐隐泛起熱潮。
完了!傅铮下了藥!
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任由女子坐在她懷中。
片刻後,傅铮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焦急道:“顧兄可是喝醉了?”
見顧詢墨不作聲,隻是眼神迷離地看向他,傅铮心中一喜,便招呼那舞姬将顧詢墨送到卧房歇息。
宋柏元不知道顧詢墨酒量如何,但他記得季竹心的叮咛,便跟在身後,想要從那舞姬手中将顧詢墨拉走。
“公子不必跟到門口吧?”那舞姬回首看了一眼宋柏元,語氣暧昧,“難不成還要聽我與殿下的牆角?”
宋柏元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起季竹心之前的囑托,讓他随侍左右,務必不能讓傅铮有可乘之機。
可眼下十殿下一副醉态,傅铮也不在身旁,他到底該不該阻止?
心緒紛亂間,卻見那舞姬已将顧詢墨帶到了房内,準備關門。
宋柏元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擋住了對方關門的動作,“抱歉,沒有殿下的吩咐,我不能離開。”
顧詢墨心中焦急萬分,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她艱難地伸出手向腰間摸索,想将季竹心給她的香囊找出來。
“殿下!”注意到顧詢墨的動作,宋柏元立刻上前為他拿那香囊。
“殿下~”那舞姬不死心,又湊了上來。宋柏元隻能道了一聲得罪,随後一手刀将她劈暈。
“殿下?”宋柏元扶住即将摔倒的顧詢墨,将手中的香囊遞給他。
顧詢墨顫顫巍巍将香囊中的解毒丸拿出,一把将其吞服。
等了片刻,顧詢墨才感覺到自己的氣力漸漸恢複了過來。
“殿下,這舞姬如何處置?”宋柏元松開扶住顧詢墨的手,問道。
“把她放床上,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