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有耐心，居然會說這麼多話。

白嫣的内心猶如翻湧的潮水，被紀賢東這一番話攪得更加波瀾起伏。

她垂眸盯着面前那杯還未動過的熱拿鐵，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讓她愈發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紀先生，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白嫣擡起頭，眼中滿是迷茫與掙紮，聲音也不自覺地帶着幾分無助。

她鼓起勇氣說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

“紀先生，當時我和跟我爸爸吵架，喝醉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因為此事找我，其實也沒必要的。”

白嫣怎麼會知道他們發生一夜情，還能再見面。

并且離奇的居然要協議結婚！

白嫣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心情糟糕透頂，和爸爸吵完架後，就想一醉解千愁，結果真的喝得爛醉如泥。我完全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第二天醒來，我腦袋疼得要炸開，看到陌生的環境，整個人都懵了。”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因為那場醉酒，和您産生這麼複雜的糾葛。”

白嫣擡起頭，直視着紀賢東的眼睛，坦誠地說：“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有點晚，但我還是想跟您道歉。如果因為我的魯莽和失态，給您帶來了什麼困擾，我真的很抱歉。”

“我原本以為，那天隻是一場夢，醒來就過去了，可沒想到會再遇到您，更沒想到會發展到現在協議結婚這一步。”

她的目光有些躲閃，似乎不敢去看紀賢東的反應，“我一直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像一場荒誕的鬧劇。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我害怕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失去原本的生活節奏，失去自我。我害怕會因為這份協議，陷入更深的困境。”

這次輪到紀賢東震撼了。

她的話裡話外都在說，是她睡了自己，一副糾結不能解開心結的樣子，居然還跟自己道歉？

紀賢東微微前傾，專注地看着白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驚訝，也有幾分動容。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該如何開口。

“白嫣，你不用道歉。” 紀賢東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試圖安撫，“那天晚上的事，并非你一人之過，我也同樣有責任。而且，我提出協議結婚，并非因為那晚的意外，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赢。”

好吧，見他如此冷漠無情，白嫣就放心了。

雨勢漸小，雨滴輕叩着咖啡館的窗戶，仿佛在為白嫣和紀賢東這場充滿糾結與抉擇的對話打着節拍。

白嫣的内心，卻如暴風雨中的海面，波濤洶湧，難以平靜。

最後咬了咬牙，說道：“好，我同意。”

再仔細看了下協議，什麼？

連發生關系，什麼時候同床時間都要這麼清楚？

白嫣有點結巴的問道：“我們是真......是真結婚麼？”

“當然！”紀賢東不假思索的回答。

白嫣聽到紀賢東如此幹脆的回答，她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半晌才擠出幾個字：“可…… 可這也太……”

他是不是有潔癖啊？條約上為什麼這麼多内容？

進門不可以發出聲響。

不能大聲放音樂。

不能帶朋友來家裡，父母親朋要求提前告知。

不喜歡油煙味。

衣服要分開清洗，嚴格區分顔色。

......

白嫣看着那一條條細緻到近乎苛刻的條款，看到三年如果分手給三千萬，好吧。

我忍！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從混亂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擡眼直視紀賢東，目光中帶着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然：“紀先生，既然我決定答應，那就希望我們都能嚴格按協議辦事。”

紀賢東微微颔首，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語氣沉穩而堅定：“當然。”

“既然決定了，那我們就先把證領了。”

“？？？”白嫣睜大眼睛。

“就…… 現在？” 白嫣的聲音不自覺拔高，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本以為還有些時間讓自己慢慢消化、準備，卻沒想到紀賢東的行動如此迅速。

“不是。”

白嫣松了一口氣。

“下周一。”

白嫣：“......”

大哥，話能一起說完嘛？

紀賢東看着白嫣震驚的模樣，解釋道：“早點領證，能讓一切盡快步入正軌，也方便後續的安排。我最近工作安排得很滿，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未必能抽出完整的空閑。”

他的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果斷，似乎在他心中，這隻是一場按部就班的事務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