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花的修士若是在後續的比試中打出名聲來,相應的花也會在修仙界中風靡一時。
“奇怪,這一屆的群芳宴怎麼辦的如此倉促?由青雲宗來操辦,不該如此啊……”
“前頭是沒有什麼好看的,後頭的新秀大比才是看頭,且再等等。”
姚绯聽到身後的兩名大齡修士交頭接耳,轉頭問道:“緣何說它倉促?”
其中一名修士回答道:“小友有所不知,往屆的群芳宴,是通過一場又一場的武鬥來決出百名修士‘命花’,但這一回卻隻有一場看頭不大、處處是空子可鑽的海選,後面的‘琴棋書畫’更是玩鬧,一下子就将‘百花’給選出來了,沒什麼可令人驚歎的地方,因此說它倉促。”
姚绯點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心道可能是因為青雲宗急于讓雷震宇出來表現,硬是把比鬥的重頭戲提前,這才顯得倉促。
他轉過頭來,正要繼續沒骨頭似的靠在柳浩揚身上,見一面鏡子突然飛到了自己跟前,鏡面沒有映出他的模樣,卻緩緩浮現出一朵粉紅色的花來。
姚绯識花無數,一眼便認出那是什麼花來:“枸那。”
回來的雷震宇和柳浩揚一齊探頭看鏡子,又問道:“什麼狗?”
周邊的其他修士也伸長了腦袋,看向鏡子。隻見那鏡子又飛快地轉向柳浩揚,浮現出一朵重瓣白花來。
姚绯:“白蟾。”
鏡子再轉向雷震宇,照出一朵大白花來。
姚绯:“昙華。”
那鏡子似乎有靈,沒想到居然有修士能識得這些凡塵花,又就近找了同樣位于命花之列的暮成雪,照出一朵粉紅花來給姚绯看。
姚绯:“瘦客。”
那鏡子又飛到好遠處的無極門師姐妹跟前,照了一下那位喜歡在丹藥裡添加小巧思的柳下燕婧子,再飛到姚绯跟前,将照出的花給姚绯看。
姚绯:“荼蘼。”
那鏡子還想照權衡決來給姚绯看,但姚绯将雙眼一閉,歪倒在柳浩揚肩上,淡淡道:“不猜了,我要睡覺。”
但柳浩揚又将肩上的姚绯給搖醒了,他興奮道:“鏡子照我阿姐了!你快看看我阿姐是什麼花!!”
姚绯一聽是柳浩揚的姐姐,連忙把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撐開,随着衆人的視線望去。
他早便從柳浩揚口中聽過柳望舒的大名,隻是來到青雲山下後,柳浩揚從未提過帶他去看看自己的姐姐一事,他也沒想起來這茬事。
土靈根的重劍劍修是什麼樣的?
姚绯對上一雙和柳浩揚生得完全不像的凜利鳳眼。那鳳眼的主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弟弟身邊的紅衣人,随後揮起重劍,将擋路的命花鏡一劍拍開。
和柳浩揚穿着同款勁裝的柳望舒一手拎重劍,一手抱着一堆買回來的小吃,幾步跨走,坐到柳下燕身邊,還不忘向後喊一聲:“那是誰的法器?收好,擋道了。”
衆人俱靜,看看被拍飛的命花鏡,又看看坐下來與好友分食小吃的柳望舒。
柳望舒見衆人神色不對,意識到什麼,連忙起身,擦掉自己嘴角的酥餅渣子,咽下嘴裡的酥餅,用靈力将飛出去的命花鏡抓回到自己手上,見柳浩揚湊了過來,便順手扯弟弟的衣擺擦了擦重劍拍過的鏡面,随後擡頭歉意道:“這是哪位前輩的法器?”
拍一拍尋常修士的法器倒是沒什麼,敢拿出來亂放的法器都不怕摔打,但這法器若是一名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的前輩的法器,她剛剛那一拍,指不定是誤了前輩什麼事,不然衆人也不至于直直地盯着她。
命花鏡在柳望舒手上,艱難地将自己對準柳望舒的臉,照出這名修士的命花。
姚绯飄過來看一眼鏡子上的花,轉頭對衆人道:“淩霄。”
柳浩揚趁機從姐姐帶過來的小吃裡順走四塊酥餅,一塊塞進自己嘴裡,剩下三塊全遞給姚绯。
姚绯嘗了一塊,覺得不合自己的口味,便向着雷震宇在的方向吹了一聲口哨,将兩塊酥餅用靈力扔過去。雷震宇擡手接住兩塊酥餅,一塊自己吃,一塊塞進暮成雪的嘴裡。
代表席的一衆大前輩見狀,紛紛無語扶額。
尋天府府主王侯面露懷疑道:“究竟是誰說柳望舒和雷震宇是這一代的築基雙驕?”
青雲宗宗主何所應面無表情道:“……你少管!”
他伸手一指代表席上正在湊頭吃喝的戾鶴尊者燕卓然和獵炎尊者賀奉天,這兩人正是柳望舒與雷震宇的直系師長。
“難道這倆東西當年并列天驕的時候就有個雙驕的樣子嗎!”
燕卓然咽下一口酒,不滿道:“你罵我徒子就是了,突然罵我作甚?這雙驕又不是我自封的!”
賀奉天啃着靈果附和道:“就是就是……”
何所應隔空一拍賀奉天的腦袋,怒道:“就是你個頭!再帶着小璃成天在青雲宗裡犁山頭,我就把你那一頭毛給犁了!!”
賀奉天的道侶是上清宗長老柳拂衣,聞言她立即反對道:“不行!我不要跟秃子睡一床,你犁一個試試呢!?”
雲枕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問:“什麼犁地?獵炎日日帶着我家小璃在青雲宗幹什麼呀?”
下邊小輩命花開開心心、熱熱鬧鬧,上邊一群大前輩因為各種原因吵嚷起來,一幫幾百歲的老頭老太到底是要面子,下了隔音陣法才開始吵。
上清宗的行神長老裘弈見狀,拖着坐墊又往旁邊挪了一點,以防待會兒衆人打起來波及到自己。
他的道侶是太清宗的幽明長老蕭湘,見狀安撫地拍了拍裘弈的手。
“習慣就好。”
修仙界就是如此,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