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見——等等。”姚绯飛掠到袁陽羨跟前,将人攔住,“你還沒回答,你與柳浩揚是舊識?”
袁陽羨假意咳嗽兩下,用神識探查了一下地上的柳浩揚,确定柳浩揚昏迷未醒,這才低聲同姚绯說道:“不止袁某,整個精誠門都與柳道友是舊識。”
姚绯附耳過去,示意對方多說一點。
“精誠門的西南邊緊挨着放鶴門,柳道友從小到大被師長同門送來精誠門求醫的次數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中毒都算得上是小事了。”袁陽羨無奈道,“所以方才見到又是他來,意料之内。”
姚绯問:“中毒都算得上是小事,那什麼才算得上是大事?”
袁陽羨如數家珍般即答道:“有時五髒損毀,有時脖頸幾乎全斷,還有的時候腦殼碎了五分之二……”
聞言姚绯美眸一瞪,震驚道:“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别?他幹什麼了?!”
“袁某也不知。”袁陽羨歎氣,“隻是聽聞長輩說柳道友性子淘氣,總愛往天險絕境裡跑,頗有戾鶴尊者年輕時的風範——不過好在柳道友的木靈根本源之力旺盛,十分能活,每回被送來的也及時,有精誠門長老出手,基本都有驚無險,一段時間後便能夠恢複如初。”
姚绯心想,怪不得老天要讓柳浩揚投生到有着木靈根的軀殼中去,這但凡換一個恢複性不強的靈根,柳浩揚早就投胎去了!
昏睡兩日的柳浩揚一睜眼,見姚绯飄在他上方,正俯身低頭死死地瞧着他。
柳浩揚還未張口說話,自己的手指就跟遇見了磁石的鐵器一樣,粘到了姚绯近在咫尺的長睫上。
姚绯:“……”
姚绯:“你若實在喜歡,我拔下幾根來給你黏在眼皮上罷?”
柳浩揚拒絕道:“這睫毛長在你眼睛上才好看。”
他從草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在精誠門的山門外,于是轉頭傻樂着問姚绯道:“是誰給我解的毒?”
姚绯一手搭在柳浩揚肩上,垂眸瞧着對方,答道:“袁陽羨。”
“袁大夫啊,他問診可貴了!你花了多少靈石?我補給你!”柳浩揚說着去掏自己的乾坤袋。
姚绯摁下柳浩揚掏靈石的手,“袁大夫沒收靈石,說他跟你是舊識,念在你給精誠門那麼多門人當了十多年的練手病患,這次小毒不收你靈石。”
柳浩揚感歎道:“袁大夫可真是好人啊……”
姚绯沒跟着一起感歎,他将搭在柳浩揚肩上的那隻手移到柳浩揚的另一側肩上,随後就着這個姿勢一把勒住柳浩揚的脖子,威脅道:“以後少往嘴裡叼些有的沒的!不然……”
柳浩揚艱難轉頭看他:“不然……?”
不然怎麼樣?他又打不過柳浩揚,不可能把人暴揍一頓,況且就柳浩揚這皮實的程度,估計也不怕挨打。
于是姚绯以己度人,腦子一抽道:“我就親爛你的嘴。”
聞言,柳浩揚面上一喜:“還有這種好事?”
意識到這對于柳浩揚來說并非重罰、而是獎勵的姚绯:“……”
姚绯面無表情改口道:“我就不跟你雙修了。”
柳浩揚抓緊姚绯勒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急道:“不行!我能不能在五十年之内上金丹期就看咱倆雙修的如何,我以後不亂叼了!”
兩人說好了,便離開精誠門山門,繼續當修仙界的街溜子,到處閑逛,尋找能夠曆練自己的事情。
——主要是柳浩揚在找,姚绯全程把胳膊搭在柳浩揚的肩上,飄着睡覺。
不過隻要跟在柳浩揚身邊,姚绯就睡不了多久,有時一睜眼便要拿出法器五弦來彈撥,應對身邊的突發情況。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姚绯就把懈怠了許多年的音修樂理全都複習了一遍,彈琵琶彈到右手五指的整齊長指甲都磨沒了,絲弦也斷了不知道多少根,迫使他不得不戴上自打當了音修就從沒戴過的那五隻銅制系爪,還給自己的五弦換上了金屬制的長弦,使得五弦聲音洪亮,又經久耐用,不會在激戰時斷裂。
姚绯精疲力盡,柳浩揚反而愈發興緻勃勃,每回打架能随身帶有戰曲的,全修仙界也就他一個劍修吧!?
簡直是——太帥了!!!
有時候情況緊急卻不危急,姚绯來不及召出五弦琵琶,也來不及戴上系爪,便直接摘下路邊可以用來吹奏出聲音的樹葉來應急。音修大多修習多種樂器,以備不時之需,姚绯再懶,也被他師母逮着去學了許多樂器,吹拉彈唱都還不錯。
——但是如非必要,他不是很想唱。
而柳浩揚愛耍帥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見姚绯摘葉吹聲,便折枝作劍,縱身迎敵——木靈根修士用起樹枝子來都比旁的修士更順手。
被/幹架小情侶拔了葉子當樂器、又折掉枝子當劍去用的無辜路邊樹精:“……最煩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