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來帶人的柳浩揚讪笑道:“你怎麼也不吭一聲!我差點忘了……”
姚绯冷笑道:“我就是要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想起我來。”
兩人飛了還沒一會兒,柳浩揚又道:“你的困意能傳染嗎?”
姚绯:“怎麼可能?”
倍感困倦的兩人對視一眼,姚绯心中登時警鈴大作——不好!這順風裡有東西!
不過還不等他運功抵禦并提醒柳浩揚小心,兩人便因為迷藥效用發作而雙雙脫力,向下墜去。
在前頭等柳浩揚帶着姚绯追上來的百裡少遊見狀,知那兩人也中了魔修的順風迷藥。他沒有傻傻地回去接人,那迷藥散在風裡,無味無形,令人防不勝防,他若是貿然回去,中招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招的。
見追來魔修用捆仙索制成的大網接住了那兩人,沒讓兩人摔出個好歹來,百裡少遊松了一口氣,禦劍繼續奔逃出一段距離,待靈力恢複,便向空中打出求援的驚雲劍閣靈印。
在百裡外的一棵古樹下,一個與百裡少遊面容有五分相似的白衣男人推開吻過來的妖冶男子,看向半空中那道靈印,拒絕道:“有門人求援,在下去一趟。”
那面容妖冶的棠衣男子順着白衣男人的視線望去,見是求援靈印,仍舊面不改色地向男人噘嘴道:“我同你一起去,先來嘴一個。”
男人拔出劍正欲升空,見狀無奈:“雲道友……”
雲曉山強硬地掰過男人的臉來親了一口,不悅道:“雲道友雲道友,咱倆這都睡了十來年了,怎麼子虛對我還是這個稱呼?”
“曉山。”百裡子虛當即改了稱呼,溫聲說道,“可以放開在下的褲腰帶麼?在下真的要去救人。”
雲曉山不情不願地松手,再不情不願地跟着百裡子虛一起去救人。
……
中了迷藥的姚绯靠在樹幹上酣暢淋漓地睡了一覺,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還是柳浩揚的那一雙眼睛。
他轉頭再一看周圍,果不其然,兩人在魔修大本營裡,被捆仙索捆在樹幹上。
旁邊樹幹上的柳浩揚見姚绯醒了,茫然出聲問:“剛剛我們怎麼突然睡着了?”
姚绯言簡意赅道:“中了順風飄來的迷藥。”
柳浩揚:“我中了迷藥?可我什麼氣味都沒聞到啊。”
姚绯:“能讓你聞到氣味,那還能叫迷藥嗎?”
柳浩揚又道:“那驚雲劍閣的弟子果然是魔修的同夥,也不知他怎麼弄來的弟子身份牌。”
姚绯不知道柳浩揚先前跟那個劍修說了些什麼,聞言隻是歎了口氣,想掙紮一下,看看捆仙索是否有松動的地方能讓他用蠻力掙脫。
不過掙紮了片刻,姚绯就累了,靠坐在樹幹上等死,一副放棄抵抗的情态。
死前他還有一件事想弄明白。姚绯半死不活地問旁邊的柳浩揚:“柳君,你先前是怎麼找到魔修據點的?”
柳浩揚用指關節敲敲身後的樹幹,答道:“草木同我說的。”
“那能不能讓草木跟你說說,有無辦法逃出去?”
柳浩揚閉上眼睛試了試,随後睜開眼喪氣道:“不能,捆仙索把我的靈力全封住了,我聽不懂草木在說什麼。”
于是姚绯又閉上眼睛等死。每當遇上困境時,姚绯都更傾向于把困境當成自己的夢境,閉上眼睛睡一覺,待到睡醒了,夢境也就消失了,一切困境都能消弭無蹤。
而柳浩揚表面上灰心喪氣,實際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正捏着把刻有符文的小刀割捆仙索。他出來闖蕩江湖,也不是全無準備。
在切割捆仙索的同時,柳浩揚的視線在現場魔修之中梭巡,規劃着待會兒能帶着姚绯迅速逃離此處的最佳路線。
不過還沒等柳浩揚把線路規劃好,右側的魔修遮蔽陣法處就傳來一聲巨響,被他扣上“魔修同夥”帽子的百裡少遊帶着兩名金丹期的救兵堂堂登場。
找人找得氣喘籲籲的百裡少遊大步奔來:“兄弟兄弟!你沒事吧?”
柳浩揚不動聲色地将手裡的小刀藏入袖中,随後震驚地瞪大眼睛道:“兄弟兄弟!我還以為你是魔修同夥呢!”
這下可真是好心沒好報了。百裡少遊崩潰澄清:“都說了,我真是驚雲劍閣的人!!”
跟着過來救人的雲曉山操縱紅绫掃開身前擋路的魔修,一眼便瞧見了被綁在樹幹上的自家小師弟姚绯。
下一刻,雲曉山收起法器紅绫,轉頭就走,毫不留戀,也不打算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