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拯救的餘地，當場被自己的隊友一槍斃命。

這就是精神力暴動的戰士在戰場的運命。

老人嗤笑，手有些抖，卻還是熟練調整外部情況，進行後續試劑合成。

--

柚時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心跳聲合成的坐标，讓她猝不及防想起去天夢星時聽到的“救命”，血液對她的緻命誘惑。

從夢中猛然驚醒，蒼白的臉上滿是虛汗。拖着虛弱的步調去看沉睡的宴安，他躺在床上，用起搏器強行保持機體還有口氣。

隻要停掉機器，他立刻就會失去心跳呼吸。

柚時坐在他床邊，冷靜注視着他的臉，“艾米拷貝他所有生物信息，現在開啟他實時數據。”

許久耳邊才想起艾米的完成提示，柚時起身彎腰，毫不猶豫割開手心，鮮血落下，柚時掐緊他下颌迫使他吞咽。

數據沒有任何變化。

是她想錯了嗎？柚時止住血，幫他擦掉唇角沾染鮮血，因為鮮血鮮活的人再次枯萎凋敗。

門打開，奇博士手裡拿着合成的藥劑，淡紅色液體細看裡面還有猩紅的如血管的物質，在高透的管中顯出一絲詭異，新紀科技的藥劑似乎總是這個顔色的。

柚時拿着藥劑仔細端詳，側頭看奇博士，頭頂的冷光落在少女清冷的側臉，聲音很輕，說出的話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低喃引誘人慷慨赴死。

“如果真的需要用到蟲族才能制作出成品重組劑，奇博士我們還要一往無前嗎？”

一往無前成為下一個新紀科技。

年邁的老人卻是一笑，安撫摸過少女的腦袋，溫和的年長者諄諄教導，“不要走上自己厭惡的道路，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走。沒有人可以逼你，如果有，就殺了他們。”

用蟲族做原材料無異于飲鸩止渴，她看了眼宴安，将藥劑提取注入他體内。

空中巨大的屏幕上，數據開始變化，床上的人手指微蜷。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心跳，柚時看數據的動作怔住，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心跳聲。視線一點點下移落到宴安臉上，她确信自己剛剛聽到了蟲族的心跳聲。

心跳聲再次響起，和宴安心跳的頻率重合，很久才跳動一下，如果不注意甚至可以懷疑是幻聽。

柚時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新紀科技怎麼會想到用蟲族做藥劑的原材料。

除非他們有一個蟲族的源頭實驗，而新紀科技最大、最不可以暴露的源頭實驗是人造人。

柚時嚴肅看向奇博士，“奇博士，你原來來自聯邦，你知道聯邦的人造人實驗嗎？他們用誰的基因造人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奇博士一頓，目光掃過床上的人，像是意識到什麼，指着宴安問 ，“他是人造人？”

“是。”

奇博士倒退一步，人造人不是全部被銷毀了，怎麼還會有人造人存在。她難以抑制嘴唇顫抖，呼吸急促，“我不知道他們用了誰的基因。”

當年她還在聯邦第一實驗室，譚文鏡進了絕密實驗區，直到她女兒死亡後的第三年，聯邦突然也邀請她進入絕密實驗區。

在進實驗區的前一天，她見到多年不見的譚文鏡，他給了她一份人造人實驗進程單，裡面的資料是她已死的女兒全部生物信息。

“我不希望你參與進來。”

可她還是去了。

容器裡面歪曲詭異的一具具人體，都長着一張和她女兒一樣的臉。

譚文鏡冷靜勸她，“想重新擁有你的女兒嗎？那就好好調整她的底層基因。”

他給了測試數據，讓她調整，密密麻麻的數據中，她看到了藏在裡面的密語。

——聯邦曆時2671年15-32，爆炸，摧毀實驗室。

所有實驗數據盡毀，用她女兒基因序列的第三代實驗體全部消亡。

偷竊别人基因的東西，都不該存活在世上。奇博士一把握住柚時的手死死用力，年邁的軀體爆發出驚人的力氣，指着床上的人，“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