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過的過的二十年，一度懷疑星際的科技，普通的鐵殼機器人，普通的太陽能熱水器，稍微高級點的磁懸浮汽車——她還坐不起……

原來不是不夠高科技，隻是被貧窮限制了。

她緩慢跟在隊伍最後，和她們交錯的對面通道穿來整齊的腳步聲，她遙遙轉頭看去，一批人正談論着什麼，一個身型修長的男人站在人群後，冰冷地和她對上視線。

男人笑着和她點頭，神色溫和仿佛剛剛淬毒的眼神不是他，柚時抿嘴淺淺朝他點頭示意，跟着隊伍離開。

“先生，那批人有問題嗎？”林助理朝柚時離開地方向看去。

“剛剛最後那個女孩的資料調給我。”

“好的先生。”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宴安收回視線，繼續看手上的數據。

柚時是在傍晚收到林助理的來訪請求的。

還怪有禮貌的，提前一小時詢問她是否有時間。

“柚時小姐你好，我是宴先生的助理，林何白，你可以叫我林助理。”

柚時有些疑惑的點頭，很顯然對面已經知道她的全部信息，不需要她再多此一舉的自我介紹。

林助理有禮貌的微笑，“柚時小姐是以藥劑系第一名入學聯邦第一軍校的，前途無量，柚時小姐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她眨了眨眼，這是要人才培養？她知道這個！定向管培生嘛！接下來就是要給她錢了……

“宴先生的意思呢，聯盟的助學貸并不是最優選，并且您本人身上似乎還有負債……”

柚時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然表情，“林助理，我對入職的企業隻有一個條件，沒有競業協議。當然，我保證職業操守，絕對不會洩漏貴公司的任何内容。”

林助理：？？？這同學到底明白了什麼東西。

林助理保持表面淡定，“好的柚時小姐，宴先生想請您明晚一起用餐，您看方便嗎？”

老闆直接面試？這就是天才的待遇嗎？柚時笑着應下。

……

實驗室。

宴安慢條斯理脫下手套，“怎麼說？”

林助理想到柚時完全相反的思路，面容有一瞬間扭曲，“柚時小姐好像誤會了，以為是新紀科技想定向培養她。”順便還複述了她的要求。

宴安覺得好笑，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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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時确實沒往别處想，她有絕頂的制藥天賦，在她老頭的培養下，已知的所有藥劑沒有可以難倒她的，再簡陋的實驗器材，她都能整出簡易版的藥劑。

所以當她坐在宴安對面，精緻的美食流水的上，她隻是彎了彎眉眼，“謝謝。”

她理直氣壯。

人才就是該得到優待。

宴安淺吃了兩口牛排就放下餐具笑着看她吃，烤碳豬她很喜歡，牛排不喜歡，莓果也喜歡……

細軟的黑發乖順地束在腦後，纖細的脖頸輕輕一折就能結束她的性命。

纖細，孱弱……漂亮。

帶着緻命的誘惑。

宴安抿了口紅酒，疊腿懶散後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在膝蓋上。

在眼前人吃完最後一口肉時适時開口，“廚師長的甜點不錯，能不能再嘗點？”

柚時已經有些撐，但真的很好吃，猶豫地點頭，小聲道：“麻煩做小些。”

“好。”宴安在一側機器人中輸入消息。

柚時掃過宴安吃得東西，他吃得可真少。

甜點很快被送上來，小小一個蛋糕，雪白柔軟的奶油，點綴她不認識的手繪；還有一小個紅色雲脆果。

直到吃完飯，這位老闆除了問她食物，其他什麼都沒說，似乎就是單純的請她吃飯。

既然他不問，她秉持着少說話的原則，禮貌道别。再過一天飛船就到白塔星了，萍水相逢，不必深交。

“柚時小姐覺得我的精神力還安全嗎？”宴安站在燈光下，聲音不輕不重，靜靜看着即将離開的柚時。

柚時站在出口處轉頭，宴安步步靠近，停在半米之外，他身上溢出的精神力壓抑的纏繞她，尖銳鋒利，和他顯露出來的溫和格格不入。

仔細感受了一下後，她認真回複，“您的精神力溢出在控制範圍内，不必擔心。但最好及時緩解，訓練場對戰或者娛樂狂歡都可以。”

“好，多謝柚時小姐。”

柚時踏入通道，心裡猜測這麼簡單的面試題嗎？

高級别精神力，在戰後極度亢奮的狀态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溢出，若是精神力太鋒利，甚至會傷到周圍的人。

但宴安這種日常情況下精神力一直溢出……她隻能想到一種情況，一直以來太過壓抑情緒，内心又極度暴虐得不到釋放。

最煩這種能壓抑到自虐的狠人。心眼子比晶蜂窩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