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劍，沒想到，百萬年過去後，還能看見老朋友呢！”

男人屈起指節，在劍身上敲了一下，得到了一聲如同龍吟般的回應。

“看到了吧。”男人說着，頗為愉悅地坐回了床上。

“可你又離不開這裡，封印解了，又有什麼用呢！”沈瑤說道。

“被長久禁锢的人，一朝封印解除，還有心思在這裡耍嘴皮子功夫，可真是好興趣啊！”

下一秒，就感覺自己脖子被人死死掐住了，如同一棵在風中搖擺的小草，好像下一秒就會被無情地折斷。

君澈向前一步，直接将那觸手斬斷，抱住了沈瑤。

“少耍小聰明，我走不走得了你說了不算，你死不死~”

“有我在，她不會死的。君澈說道，轉而看向沈瑤，放輕了語調，帶着些安慰，

“交給我，好好休息。”說着，将人轉移到了藍櫻身邊。

“哦，我們絕對公正的執法者，怎麼如今又生出了新的欲念呢！”男人說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早就死了，為何不去往生，困在這裡，終日與孤寂為伴，不好受吧。”君澈毫不留情戳破了粉飾的太平。

男人下一刻，瞬間勃然大怒。

“你以為你又有多高貴，把自己的欲念驅逐出去，如今還不是重蹈覆轍。攜天命而生，說的好聽，不就是天道治理六界的工具嘛！”

“那你算什麼？”君澈說着，提着劍向前走去。劍尖在地上劃過，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态。

一道靈光閃過，君澈腳步頓了下，隻覺自己腦海開始上過許多不屬于他的片段，可卻又像是真實經曆一般。

“師父還說什麼了？”沈瑤問道。

之前的戾氣，現在尚且未知的東西，一切都是她從未涉獵的領域。缺失的信息差太多了，像一塊兒丢失了太多的拼圖，隻能勉力猜一下，猜得準一次卻不可能次次都踩不準。

“星盤被動了，顯示的是毒可解。情誼太深，忘心的毒早已經沁入肺腑，原本的結局應該是平靜的渡過一段幸福時光，一個晴天朗日之後回歸。後來來此平叛才會來到這裡。”藍櫻說道。

“來到這裡，打算跟我同歸于盡嘛。”男人說着，看向了君澈。“比起之前，你還真是越來越後退了呢！

不如跟我一起，做真正的自己。”

君澈聽着耳邊的絮語，一甩袖子，将人推出了幾步。

“别碰我，離我遠點兒。”

“怎麼回事兒？”紫菱問道，她印象中，他一直是個很好的人。

“他有潔癖，不喜歡别人碰他，但一般很少表現出來。”沈瑤道。

“他應該是受到欲念的影響了，一切負面情緒都會被放大。”青衿抿了抿唇角說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就這麼看着嗎？”藍櫻道。

“我們出去現在怕隻能添亂，還是在這裡先看看再說。”

“你……”

藍櫻剛吐出一個音節，就看着青衿正在瞪着她，眼中透露出幾分不加掩飾的殺意。

“身份不明，别亂來，還沒到哪一步。”一句傳音随之而來。

沈瑤看着前方，也沒有注意到她旁邊的龃龉。

“神界每一任帝君都有一次轉生的機會，隻要他有完整的傳承，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美名其曰天道的嘉獎。可你已經轉生過一次了，剛才你也都看到了。我就是未曾轉生前你的欲念。”

男人看着君澈，眼角微微上挑出一個奇異的弧度，似是十分愉悅，又好像太久沒有笑過，忘記了如何微笑，看上去透着幾分僵硬。

“據我所知，他們轉生之後，不過轉世為人，平庸一生，好一點兒的化作原形，重新修行，也是天賦驟降，不可同日而語。沒想到，你居然又重新成為了這一任，神界的執掌者，真是給我個驚喜呢！”

“不止吧，記憶中的你可沒有這麼強，連帶着你吸收了這一帶所有的戾氣吧。這雪山下，方圓百裡可沒見過什麼戾氣，戾氣可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君澈低了低眉，避過了後面的話題。

“望照不是戾氣的化形嗎，他怎麼也能吸收戾氣？”沈瑤問道。

“因為望照被封印了。”君澈說道，似是不願談及這個話題，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被封印。”沈瑤喃喃道，思索着兩者間的關聯，也就沒有注意到君澈眼中複雜的神色。

“天地間每天都會有戾氣滋生，找不到歸處，天地間過載的戾氣自然會再次生成一個容器。誰都有可能成為那個容器，就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化為己用了。欲念化身，天然間有着親近性。”

看着沉默的衆人，男人好心情地說道。

“衡乾，你們聽過這個名諱嗎？”

“神冊中從未有過這個人啊！”藍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