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下去或者回去閉關。”君澈說道。
“為什麼不是去曆劫呢?”
“你當年是由在瀾滄帝君隕落之地成神的,換句話說你是借了他的傳承,而不是自然成神的,你的神魂又不穩,無法通過曆劫真正鞏固。曆劫一旦開始,沒那麼容易停下,很可能一去不複返了。”
提及自己當年的引路人,君澈閉了閉眼,将一滴淚阻擋于眼中。
睜開眼,看向隕落之地的方向,每任帝君,執掌六界數萬年,功德加身,都有一次轉生為神的機會,可若有人在其隕落之地成神,便回不來了。
當年的肆意少年郎擔起了重擔,于萬年之後真正接受自己的恩師再也回不來了。
沈瑤察覺到自己身邊人席卷上來的悲涼,雖不知為何,還是回握了回去,順着靠近了幾分。
“多謝帝君指點,祝帝君萬安,順利歸來,臣就不再叨擾了。”若初說完,就離開了。
想起第一次見面,萬道金光顯性,君澈在她面前出現,眼中的驚喜卻在看到她的瞬間就變成了失望,甚至好像要哭出來了,最後得到一句。
“造化,都是造化啊!天命難違!”
當時她不懂,去問也沒有人回答,若初想,原來她的成神之地是瀾滄帝君的隕落之地,怪不得都那麼諱莫如深。
“曆劫不是兒戲,不要橫加幹涉。這次沒出什麼大亂子,沒有下一次了。”手心的溫暖喚回了些神智,君澈看向楚晝,眼神中卻都是冰冷。
“是,可帝君……”
“我心中有數。”
楚晝聽着這不容置疑的話語,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這最後一世,可以圓滿嗎?”沈瑤問道,握着君澈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我是在贖罪。”君澈說着,露出了一個輕淺的笑,如雨後初晴般。“輪回這麼多次來,很多時候都是不得善終,這一世,我不知道。”
“可這不已經是當時最好的選擇了嗎,我不明白,這是在贖什麼罪呢?”沈瑤說道,一滴淚順着側臉留下,留下道道水痕。
“這件事犧牲了太多,總要給六界個交代。在其位,盡其責。”君澈說着,拇指擦過沈瑤眼角的淚,順着眼角,直到下巴,在細膩的肌膚之間留戀。
“可這未免太過殘忍了吧。”沈瑤說道,眼中的淚一滴有一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不用為我傷心,遇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圓滿了。”君澈說道。
“時間到了,我們還會再見的。”話語輕飄飄地,像天上的棉花糖一般虛幻,從喉嚨裡發出來的氣音,悶悶的,卻很快飄散于天地間,就如本人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我好像看不見了。”青衿道,如同平地起驚雷,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沈瑤下意識回頭,剛好看到搖搖晃晃要倒的人,下意識扶了一把。
“什麼,我看看。”藍櫻向前走了幾步,金絲懸診。
君澈陷入昏迷之際,指尖微動,手中多了一抹金色。
沈瑤心中一墜,隻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看見君澈順着下跌,來不及多想,一把将人拉過,靠在肩上。
看了一會兒,也隻是沖楚晝搖了搖頭。
“脈象沒什麼問題啊。”楚晝皺了皺眉說道。
“我幫你扶吧。”藍櫻說着,走到了沈瑤旁邊,扶了一把君澈。
沈瑤視線下移,看着君澈手中的桃花簪子,正是她剛才扔出去的那一枚,隻覺得一陣心痛,眼淚就如決堤了一般,像是要把這一年未盡的眼淚都流個幹淨。
“别哭,其實也沒大多事兒。”一旁的青衿不明所以地說道,眼睛是有些不對勁兒,但每到哪一步,他本就想裝一把,沒想真看人哭。
“我沒哭。”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沈瑤連忙擦了擦眼淚,狀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隻是默默看了君澈一眼,既不幹涉,他們現在應該是哪一步,又該如何如何順其自然。
“這是幾?”紫菱伸出食指,在青衿眼前晃了晃說道。
“是二。”青衿猶猶豫豫地說。
“二你個頭啊,你個二貨,說你不知道,裝也不知道裝的像一點兒。”青衿聽着紫菱的靈力傳音,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我給他看看吧,畢竟,仙魔脈象還是有差别的,千萬别諱疾忌醫啊。”紫菱說着,走進了幾步。
“其實我是瞎猜的,我隻是害怕你們擔心。”青衿說道,随即便開始繼續和紫菱傳音了。
“沒事兒,一定會沒事兒的。”沈瑤安慰道。眼角餘光卻不住地,向一邊看去。
楚晝視線像是快要黏在藍櫻身上了,在藍櫻向他看過來時,有連忙移開了視線,思索着自己的做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