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面看去，匆匆一眼，卻是并沒有找到那抹身影。

君澈看着那離去的身影，一襲紅衣，他記憶中好像也有這麼一身紅得鮮豔，卻又怎麼都看不清的人影。如同隔着漫天的大霧，細細一想，隻覺得喉中一陣腥甜。

伸手一摸，手上便是那粘稠的紅，記憶中的身影卻是沒有清晰半分。

“别想了，凝神。”藍櫻扶了一把君澈，看向臨安，阻止了那句沒有出口的驚呼聲。

“你怎麼了，看上去又開心有不開心的？”紫菱看着青衿，一瓣一瓣掰開剛才順手從桌子上拿的橘子，吃了起來。

外面的情形，她不喜歡，便隻是遠遠地看着。

“瑤兒，她，看見君澈的一瞬間，我從未發覺她是這麼開心。”青衿盯着前方，卻好像并沒有落到實處，眼神再一次失去了光彩，變得空洞起來。

“沈瑤她大多數時間不都是笑着的嗎，這笑容也沒有多大的差别啊？”紫菱将手中的橘子皮揉成了一團，又展開，琢磨着其中的韻味。

“那不一樣，我知道她隻是害怕孤單，興許還有一點兒愧疚。我們可以是朋友，親人，卻不可能是愛人。”提到‘愛人’兩個字，青衿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酸麻，如同紫菱手中的橘子皮，皺的不成樣子。

“那你？”紫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青衿。

“至少現在是我陪着她，不是嗎？我所求不多，隻想就這樣陪着她，久一點兒，在久一點兒，最好是我的一輩子。”青衿看向逐漸的轎子，滿目深情，像是能夠透過轎子看到裡面的人。

“人家久别重逢，開心很正常，沒反應才奇怪。其實，實話實說，我看見你也很開心啊。”紫菱道。

青衿聽見這話，瞳孔一震，先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要是借我點兒錢，我一定會更開心的。”紫菱幽幽地看向青衿，剛才他退得如同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至于嗎，紫菱想。

許是她的視線過于直白，青衿又向前走了幾步。

“我們這一趟大概要走個一個半月，這是三千兩，多了沒有。”青衿拿着三張千兩銀票遞到了紫菱面前。

“你不是上交了嗎，錢從哪裡來的？”紫菱一邊說，一邊拿錢，眼看即将到手的錢卻又拐了個彎回去了。

怕把錢扯壞了，才極不情願地放下了手。

“零用錢而已，你到底要不要，事兒這麼多。”

“要要要。”紫菱看着重新遞到了自己面前的錢，直接眼疾手快地接過了錢，歡快地向後退了幾步。

“我去華京等着你們，你們這樣相處太累了，我就不奉陪了。”紫菱看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向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你還有去青樓的愛好，她知道嗎？虧你看起來天天這麼神情，男人果然靠不住。”紫菱說着還有模有樣地搖了搖頭。

“你……”青衿氣極反笑，紫菱卻一溜煙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已經隻剩下一塊兒皺巴巴的橘子皮了。

“你懂什麼？”

說完，便也就離開了。

“去哪兒了？”沈瑤看着出現在對面的青衿問道。

“紫菱先走了，我把瑤兒給的錢給她了，在人間，沒錢卻是處處難以行事兒。她在家也是享受慣了，沒吃過什麼苦。”

“哦，這個給你。”沈瑤說着，解下腰上的錢袋子抛給了青衿。

“你看，當初，我就讓你自己拿着，這樣，你每次不久不用找我拿了嗎？這讓其他人看到，你多沒面子。”沈瑤打趣着說道。

卻也是不得不承認，她在看到青衿的一瞬間的确安心了幾分。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就讓人沉溺其中。

“他們要是知道我給誰了，也會羨慕我福氣好的。”青衿說着，湊近了幾分，眼中迸發出些光亮。

他遊曆這麼多年來，聽說人間男子都是會将自己的财産交給自己的妻子保管的。

他簡直求而不得，至少可以多了一次又一次相處的機會。還是有理由的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