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幫忙煎藥嗎?”
感受着後面傳來的重量,沈瑤回頭一看,藍櫻正在抓緊了她的衣襟,衣裙在蹂躏下很快出現了幾道皺痕。
“不用了,我會煎藥,麻煩姐姐了。”
“那我回去休息了,好累啊,今天。”紫菱說着,也不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
“感情都是要講究兩情相悅的,她就是這麼說說而已,不用害怕。”君澈笑着說道。
“我不害怕,算了,跟你們說不清楚,藥方給我,我去給你煎藥。”藍櫻道。抽走了沈瑤手中的藥,走了進去。
“我們也回去休息吧。”沈瑤道。
“好。”君澈剛吐露出一個字,一股烈火重新澆了上來,比剛才更甚,如同在火上撒下了一整瓶烈酒,腦中還有些昏昏沉沉。
黑夜中,連剛才皎潔的月光也不知道哪裡去,黑夜徹底籠罩了這方天地,影子與黑夜融為一體,難舍難分。不時有一縷風吹過,在回廊之間來回鍍步。
“你怎麼來了?”青衿看着來訪的人,說道。
“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紫菱道。
青衿退開了寫着自己名字的房屋,一進入,屋中燭火開始跳動起來。由小變大,短短幾秒便照亮了整間屋子。
“做魔做成你這樣,還真是憋屈。”紫菱道,坐在桌邊,一手倚着頭,直勾勾看着自己面前人。
“你要是為了跟我說這些,你可以走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少管我的閑事。”青衿道。
居高臨下地看着紫菱,在燭火的照耀下,整個身影籠罩在紫菱身上。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失去了平日的溫順,像是深淵一般,要将一切吞噬其中,再不見一絲光明,從此永沉于那片墨黑之中。
“我才沒空管你的閑事,你幫我個忙。”紫菱道。如同沒有看見那抹危險的光一般,反而露出一抹笑意,燭火在其中跳動,魅惑之外更加幾分狡黠。
“你求人辦事就這種态度?”青衿移開了視線,轉而看向了那抹跳動的燈火,一跳一跳的,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屈的想要擺脫底下燭台的制約。
“你,不是人。其次,我不是再求你辦事,我是在通知你,這是你欠我的。”紫菱低頭轉着手中的杯子說道。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欠你的?”青衿道,坐在了桌子對面,眼珠轉了轉,像是在沉思,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隻是單純的在發呆,等着别人往下說。
無聲地對峙之下,如同兩個小孩子在較勁兒。紫菱擡眼,看着青衿一點兒開口的意思都沒有,還是率先開了口。
“雖說我們魔界不太計較這些,可終究還是會看的。你這麼一來,可就是相當于毀了我兩次名聲,你是翼族少主,後面會有人為你兜底。可我,卻是很難再回去了,我的家再也不是我能随意回去的地方了。”紫菱道,眼睑向下垂去,一層落寞籠罩于其上。
“你,想要什麼?”青衿道。喉結動了動,咽下去了那句話。
我的家也早就不是我能回去的地方了。少主的身份,不隻是榮光,于我而言,更是枷鎖,如果可以,我甯願從來沒有過這個身份。
“我不為難你,你也算是受害者,我帶出去的四個人,我要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們,你求安定,可我想要到處去看看,注定了餘下的漂泊,她們跟着我,不過一場流浪,我們也算是一切長大,她們是想要一場安定的,這不合适。”紫菱道。
“可她們跟着我,你就不怕流言蜚語嗎?”青衿小心地提示道。紫菱的護衛跟着他,若是一朝被發現,于她的民聲而言,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什麼好怕的,問心無愧就好,實在不行就打一架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天天這麼優柔寡斷的,真是看的我難受。”紫菱歎氣道。
“你不懂,我~”青衿剛剛開了個口,便被打斷了。
“我當然不懂你了,我為什麼要懂你,好了,早點兒睡吧,我先走了。”紫菱說道,手中同時掐了個訣,擡眼一看。
毫無變化,還是在原地。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怎麼回事兒?”紫菱道,不自覺中帶上了些氣急敗壞。
“你出去後看看天,不要一直看着腳下。這裡被下了禁制,法力根本就用不了。不然,你猜,我來的時候幹嗎要一步一步走過來。”
頂着紫菱想要打人的目光,青衿繼續說道。“你跟蹤别人的技術真的很一般,下次别了。就算跟,記得不要直直跟在别人身後,碰到遮掩物躲一躲。”
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門前,拉開了門。
“二小姐,請。”
紫菱瞪了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剛準備回頭看一眼。
“啪”門關上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
“哼”紫菱撂下一句話,看了一眼空中皎潔的不像會出現在魔界的月亮,魔界的月亮一向都比較暗淡,也沒有這麼清晰,發出珍珠白一樣皎潔的光芒。
紫菱伸手,看着手心間的月亮,離開了。
“劈裡啪啦。”剩了個底的藥碗落在了地上,與地闆相觸的聲音便化成了碎片。
“你有沒有聽到一陣琴聲?”沈瑤擡眼問道。
“沒有啊,阿瑤是不是聽錯了。”君澈側耳聽着,卻是沒有一絲聲音。
可看着沈瑤的眼,其中的哀傷快要溢出來一般,看的人心裡一陣一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