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帶的地面都有些顫抖。
“下官青州刺史崔榮,參加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崔榮進入屋内,規規矩矩行禮,倒也沒有什麼恭維谄媚,帶了些邊境的風骨。
“崔大人請起。”君澈道。
“參加刺史大人,太子殿下。”沈武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面色如土,像洩了氣的皮球,剛才的氣勢不知道瞬間被丢到哪裡去了。
“崔大人認識他們嗎?”君澈問道。
“殿下恕罪,這青州城生民少數也有幾萬人,在下眼拙,是在看不出,不過就此地,各地流民聚集,想來不時青州中人。”崔榮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也并沒有慌張。
“崔大人好眼力,他們本就是十年前被充軍之人,隻是不知因何流落此地了。”沈瑤道。
屋子裡的黴味混雜着其他的味道,在一瞬間與幼時柴房中的味道在一瞬間重合,她不想繼續下去了,隻想趕緊離開。
“竟是如此,多謝公主殿下提點。”崔榮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孤覺得罪不至死,隻是可要好生派人看顧着,切莫在跑出來了。”君澈道。
沈瑤眼中有些驚詫,這麼多人,她卻也不好阻止。
這件事明明與他無關,他啊,還真是讓人舍不得離開。
“下官明白了。”崔榮道。
“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崔大人辦案了。”君澈道。
寬大的袖子下,兩手相牽,沈瑤還未反應過來便離開了。
“恭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崔榮道。
“公子~”臨安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視線落在交疊的長袖之間,本想提醒一句,如此,也隻好閉了嘴。
他家殿下知道他再做些什麼,他從來都清楚,不須旁人多說些什麼。
沈瑤被迷迷糊糊地拉着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來要甩開人,可手中傳過來的溫度,又令人舍不得松開。
狠了狠心,使勁兒甩了一下,卻并沒有甩開,相反手上的力道還更重了些。
沈瑤也沒有就此偃旗息鼓,反而在努力不引人注意下,小幅度扭着,絲毫沒有注意到,紅衣,白衣相互糾纏,幾乎快要扭成了麻花。
怎麼,跟她心裡想的不太一樣?
“别動。”
低沉的聲音傳出,蠱惑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掙紮。
真是太沒有出息了,沈瑤在心裡暗暗唾棄着自己。
一邊由衷地感歎,還真是美色誤人!
“看什麼呢,這麼開心!”君澈看着沈瑤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笑,心中一陣暗爽,裝腔作勢地問道。
“輕點兒,放開!”沈瑤道,一時有些羞惱。毫無誠意地甩了甩手,沒有甩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抹溫度。
“真的嗎,可我已經很輕了啊!”君澈說着。
手上還是放松了些力道,虛虛地籠着,手慢慢滑入沈瑤細膩的指間,與人十指相扣。
走在青石闆的路上,旁若無人地牽着,如同街上衆多恩愛的年輕夫妻一般。
臨安默默跟在後面,百無聊賴地四處看,欣賞着不同于京城的風景,以前隻是出任務時偶爾來過一次,也沒有顧得上此地的風景。
隻記得,曾經遇到過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隻是不知道是否能夠在此遇見。
“好點兒沒?要不我們想找個地方住下來?”君澈問藍櫻,面如白紙,看起來并不是太好。
“我們現在能感到鳳鳴山嗎?”藍櫻問道,嗓音都多了幾分柔軟。
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在忍耐着什麼。
“按我們現在的速度,估計不太行。就算勉強到了,也已經進入夜裡了。”沈瑤皺了皺眉,說道。
明明她們才走了一會兒,早知如此,便不在哪裡跟他們耽誤時間了。
像是察覺了她的心思,君澈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
“我們騎馬趕過去,讓他們在後面慢慢跟着,你可以嗎?”君澈問道。
“不礙事,心病而已。”藍櫻說道。看着君澈點了點頭,這人總是習慣考慮别人,對于親近之人,更是可以做到不問緣由,給足了尊重,這也是她想要幫他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心中有個朦胧的身影,她也會愛上他的吧,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藍櫻頓時一驚,立即壓下了這個念頭。
在沈瑤的攙扶下離開了,她總覺得這裡有人看着她。
“好,我們走吧。”
“不,我一個人去,這件事是因我而起,跟你們沒有關系。”藍櫻道。
借力穩住身形後,就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