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皆會閃耀,生命皆會痛苦。
長夜的餘火焚盡,災難的掃帚星掠過,它的尾翼劃過深不見底的夜淵,末世将臨。劫之子立于光明與黑暗的中間,牠有左右世界結局的可能性。
“火!火……界火熄滅了。”
聽見看守哨兵惶恐絕望的呐喊之時,艾特正在如同以往一樣,凝望着天空綠色、紫色、藍色的太陽準備祈禱,如同過去的1萬3千多個日日夜夜那樣。身為這枯燥之地的大祭祀,他的職責就是每日食完午飯後祈禱。
在争奪爵位的貴族鬥争失敗後,被貶到這荒地,他頹廢的一蹶不振,幻想過在貴人的幫助下殺回帝都,成日罵罵咧咧,最終都寂滅了,回歸到了麻木的認命。
我将終其一生,像條死狗一樣,苟延殘喘的守着這炎焱,它不會有任何變化,殘酷恢弘而偉大,皇帝們總有辦法讓界火延續的燒下去。而我,将在這荒地渡過荒涼且如塵埃一般的一生。
不能娶妻,不能飲酒,不能有子嗣。
西元曆1310年。
聖者預言出現後的1020年後,維持着世界能量的白色炎焱,第一次熄滅了。艾特僵硬着脖子望着預言裡掃帚星那絢麗的尾翼,紅白的光芒漸漸暈染交融在綠色、紫色、藍色的太陽光裡。撲通!撲通!他聽到了自己巨大的心跳聲。
界火哨所的警戒兵們在荒地裡亂做一團,像極了一出滑稽劇,有的四散逃跑,有的尖聲呐喊,有的咆哮狂怒,有的麻木僵立在原地,還有的跪倒在他身前等待着他的指示。
艾特極力壓抑住翹起的右邊嘴角,以一個祭祀的語調平和道:“等待帝都消息。”說完轉身回了紫耀石的祭壇。
因為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沒有任何穩定人心的舉動,騷動沒有第一時間被止息,荒地上的各處界火哨所流言蜚語四起。不時有信使的流光飛往各地報信。
帝國以後會怎麼樣呢?
艾特什麼也沒想,他以祭司們特有的儀式端坐在祭壇上,雙眼緊閉,強大的精神力以紫耀石為中心向天空發散開來,直直向上刺入鍊接“祭基”,通過消耗巨大的能量,監視着這方天地最細微的變幻。
人的軀殼并不足以支撐這樣的行動,腦力的消耗很快就緻使艾特暈死了過去。但他仍然看到了他所想看見的。
那十二個細小的陰影。
這個世界隻有艾特知道的事。
新人類聯邦,約修亞城。
黃土壓制的道路上稀稀落落的穿行着行人,街道上的鋪面也顯得相當落寞,隻有為數不多的幾間還燃着燈火在做生意。
這條街道上基本上看不到孩子的蹤影,大多數行人都披着鬥篷,厚實的料子将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隻有在做買賣時才能偶爾看到露出來的猙獰爪子或毛發。
“喲~”
裹着一身麻布的兩人一高一矮,麻布遮掩了他們的面龐,隻是高個那個人突然間的扭頭讓那人紅豔的頭發不小心露了出來,隐約中看見的半邊臉似乎相當的俊麗。
西索看着身後的街道,狹長的那雙眼眯着,若有所思的擡起下巴,這樣的姿态讓他看上去有點危險卻更加的俊美無俦了“剛剛似乎有人在看我,小寶貝你覺得呢?”
自從被楚軒買一送一似的綁架到這個“拯救世界”的行動計劃裡,不知是惡趣味還是想激怒對方,他就開始把楚軒叫做小寶貝了。
“要不全都殺了吧。”西索露出惡質的微笑,毫不吝惜他的殺意。
另一個人沉默了一會似乎不太想搭理紅發男子,過了十幾秒才冷漠地道:“不在這裡。”堪稱惜字如金“是覺察,不是看見。”
“哦~~”左手拈着紙牌劃過薄薄的下唇,西索略惡趣味地笑了:“你們被發現了嘛~太開心~會有軍隊來追殺嘛?這街上的人還是殺了~慶祝一下呗~哈哈哈~”
話音剛落。
上一秒還在把一疊撲克魔術一般高高拉起洗牌的他,一下子就變成了隻有戰鬥欲望的野獸,紙牌從西索手裡飛射而出,一共有36張牌飛出,目标直指街道上的36個行人的喉嚨。
紙牌飛出前,另一個黑發的人鬥篷底下手指動了動,一把銀白色的槍立馬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似乎要阻止,然而偏了偏頭似乎考慮到什麼,最後也沒阻止。
36張紙牌閃爍着鋒銳的光芒劃過36人的喉管,有的激起金屬摩擦似的火花、有的發出“碰”的一聲撞擊、有的被抓在爪子裡……全滅的事情并沒發生,第一輪交鋒,隻有三個人幹脆的倒了下去,變成沉默的屍體。
有脾性莽撞的行人和變成屍體的行人親屬沖到西索的身前,開始了第二輪交鋒。劇烈戰鬥下密實的鬥篷散落開來,這些“人”有的身體上長着魚的鱗片,有的皮膚像蟾蜍一般冒着綠色的泡泡,有的長着八雙眼睛……
第二輪戰鬥沖上來近身搏鬥的人有七個,剩下二十六人在原地警惕的觀望 “你是誰?為什麼?”有人用奇異的語言問。
“我要你死。”沖過來長着八雙眼睛的人怒吼道,伴随着怒吼砸過來巨大一拳。
西索沒聽懂八雙眼睛的怪人在吼什麼,兩個世界在語言上存在巨大差異,但他挺胸後仰一個滑步就避開了所有的攻擊,甚至敵方陣營自個産生了誤傷,蟾蜍人的毒泡泡砸到了另一個狼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