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楚軒颌首,“您讓人印象深刻。”
聞言,尼特羅甚至一臉微妙地對楚軒眨眨眼:“我也一直記得你,因為,小比斯姬可是完全不理會“不喜歡”的男性的。”他在不喜歡三個字上加重了音量,刻意拉長語調,拖迤出一種暧昧的氣氛,生生拽出一種八卦的親密感。
他一開口就破壞了獵人協會會長這個頭銜所應有的威壓,氣氛卻不可否認的緩和了下來,楚軒的表情從頭到尾也沒有改變過,幾人周圍的“氣”卻被他所影響,變得輕松了起來。“您這樣亂開比斯姬女士的玩笑可以嗎?”金配合着笑了起來插科打诨道。“哈哈哈!”尼特羅伸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跟我來吧。”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就背負着雙手一步一搖晃的走在前面引路。也許是刻意的,從頭到尾尼特羅的氣場一直壓制着楚軒,他甚至一句話也沒讓楚軒說。
尼特羅在前面領路,金跟在尼特羅背後三步左右的位置上,而楚軒又稍稍落後金半步。對于尼特羅這種無形中的壓制,楚軒也不在意,反倒是在經過中庭的一棵松樹下時候,楚軒注意到另外一個人,并湊巧彼此的望到了對方的雙眼,他扶了扶眼鏡。
又走了幾十米,彎過飛龍的金壁浮雕,尼特羅停在一面牆面前。“新世界啊……”尼特羅一聲喟歎下,推開暗藏在苔藓和蕨類植物中的門,将楚軒和金帶入這個隐秘的空間 ,“希望你可以給我們帶來有用的信息,為了我們,為了這個世界,也為了你自己。”
尼特羅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軒面無表情的臉龐,一臉嚴肅,與之前為老不尊的形象截然不同。“這是一個已經完善了很多年的計劃,已經都到了沒辦法繼續完美下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看見你,我就覺得你會帶來變化,新的變化,你可以幫助我們,幫助世界,我相信你。”尼特羅注視着楚軒說道,他的目光裡仿佛帶着力量,使人敬服。“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尼特羅向楚軒伸出右手,“很高興認識你,楚軒.邁迩南格,我是艾劄克·尼特羅,獵人協會會長。”楚軒握上尼特羅的手,那是一雙蒼老卻有力的強者的手,楚軒在心裡評估着獵人協會會長的價值,應答道:“是的,尊敬的閣下,會有變化的,一切。因為我對那個世界姑且算是有好奇的,所以你、我們會見到另外一個大陸的。”
說着内容不可謂不自大的話,楚軒的卻是語氣平平,讓人不禁有種他說的話會成為現實的真實感,尼特羅自然不會被感官所迷惑,但他卻很喜歡這種少年人的自大與朝氣,是的,尼特羅認為這是自大,不過卻很歡迎,比起冷血的狐狸還是熱血的少年更好束縛。他們交談之際,valuableness的大廳裡,一位穿着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的男子正向對面的美人優雅的獻着殷勤,如果不是這黑發男人頭上纏了一圈繃帶像是被人打傷那樣,捏着盤子的手緊到令食材有些抖動,這真是再完美不過的男伴了,身材挺拔、相貌英俊、談吐風趣、知識淵博、言語溫和。
“楚軒.邁迩南格……”居然在這裡看到他,庫洛洛微笑着說着時下流行的笑話,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上面了,他想起剛剛那個偶然的對視,注視着對面漂亮迷人的女伴庫洛洛心裡想的是楚軒,一到見楚軒,庫洛洛就想起那濃膩膩的信息素的味道,胃裡不禁有些翻滾。陰郁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浮現。他撫摸着額心的位置,綁帶下隐藏這的逆十字叫喧着渴望。旅團就在友克鑫全體集合,蜘蛛的腳該歸位了,庫洛洛斂下黑暗的雙眼。在這裡見到楚軒,真是再好不過了。蜘蛛,性毒,慎密,記仇。幾年前的狼狽……庫洛洛眉頭抽搐着閉了閉眼,完全不想回想,得罪了蜘蛛是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庫洛洛眼神幽深,心裡陰狠地想到,更何況惹惱了蜘蛛的頭。庫洛洛垂下眼簾,笑得更溫和了溫和得邪氣都壓抑不住的四溢了。
還有西索,想起西索那張慘白的油漆刷過似的小醜臉,庫洛洛修長的手指拂了拂耳畔參差不齊的碎直發。
庫洛洛在想什麼暫且不提,楚軒這邊的談話還在繼續。楚軒說道:“如果,你們是打算很多年後,至少是等到因果之子成長完全後才開啟計劃——”楚軒的話沒說完就被尼特羅打斷了,他道:“等等,什麼是因果之子?那是什麼?”尼特羅吹了口氣雪白的胡子随着這口氣息一翹一翹的抖動。
楚軒的視線轉回尼特羅身上:“也許你們有其他叫法。”楚軒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嶄新的泛着冷光的數碼器材一按,逼真的投影從他的手裡直接投射在空氣中形成影像:隻見兩個12、3歲左右的少年,一個黑發一臉天真稚氣、一個銀發一臉傲慢冰冷的正在擡杠,活潑而生動鮮明。
“就是他。”楚軒的眼神落在小傑身上,詳加解釋道,“傑.富力士,命運與世界糾纏的因果之子。我和金有過協議……”楚軒看了眼金,餘下的話戛然而止。隻剩餘味在思考裡發酵。
小傑的身影出現開始,尼特羅的眼神裡就徹底的不再有任何一點嬉笑的神色,聽到這裡,尼特羅也隻是看了一眼金.富力士。
但就那麼一眼,金卻如墜冰窖,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楚軒為什麼要與他“合作”,無論如何,他确實是和楚軒有過“協議”的。
這隻是誤會而已,金.富力士看着尼特羅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解釋是沒有用的,金懂得,從這一刻開始,他和尼特羅的關系開始不同了。
情報是他傳的,人是他帶來的,小傑是他兒子。——除了他和尼特羅,再沒有人知道小傑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