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狂風越刮越大，那麻繩上的白紙片兒嘩啦啦地全掉了，原本還結結實實系着的麻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也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樣。楚軒靜靜站着，黒目注視着那樹根前土地，他的念的強大感知力告訴他黑色妖風的源頭就源起于那裡。明明已經知道敵人的信息，不知為何，楚軒卻沒有動手。

“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厄洛斯哼了聲，沒有言語，

“啪嗒”一聲，那搖搖晃晃要落不落的結界繩終于還是被黑風摔在地上。同一時間，楚軒他們頭頂上空籠罩着黑色的蘑菇雲，四周突然暗了下來，唯一的光線打在緩緩從地底升起的小孩高的廟上。

那廟很矮，剛剛過楚軒膝蓋一點的位置，大約隻有不到半立方米大小。

泥瓦色的廟頂上蹲着一隻人臉大小的貓，毛色說不出的奇怪，背後有九條尾巴，有像蛇的像魚的像蟲的像鳥的……正虎視眈眈的和楚軒對視着。

“嘎嘎嘎！”從那隻人臉大小的東西喉嚨從發出烏鴉一般的笑聲，“歡迎進入誓約遊戲。”

“多命神？”廟中袖珍的門柱上刻着兩排上古的蟲行文字，扭曲的不成形并早已失傳，連厄洛斯也沒印象。楚軒卻認了出來，那兩行文字正是：多問的多命，答得出來的多命。

“正解！“

那隻人臉大小的怪貓說着一蹦跳到楚軒面前，停在空中，和楚軒面對面，呲牙咧嘴地道：“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有種！厄洛斯飄在楚軒脖子背後打量着多命，不由暗暗地佩服起對方的勇氣來。産生了一種同仇敵忾的錯亂感情。

“沒有的事，還請您指教。”楚軒扶了扶眼鏡，謙虛地說道。

厄洛斯為楚軒的語氣驚起一地雞皮疙瘩，并暗暗為多命祈禱。可惜……有人偏偏就吃這一套。多命“咻”地從空中跳回它的道場，兩隻泛着金銀光芒的瞳仁一錯不錯地緊盯着楚軒：“嘎嘎！你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呢。”

“很有自信？”

“沒有的事。”楚軒拉上□□保險栓，給手上的槍支加了層鎖，表面上解除了戰時戒備，扶了扶眼鏡說道，“不，也許是有的，也說不定。”他很平常的答道。

“不錯不錯，嘎嘎，我就喜歡聰明人。

多命的貓眼狡猾地轉着，一張寬闊的嘴裂成彎月形，露出兩顆潔白的門牙：“那麼，言歸正傳，多問的多命，答得出來的多命！“

“你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楚軒扶了扶眼鏡：“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嘿嘿！“多命笑了露出尖銳的牙齒，”我就喜歡聰明人。“

“沒有噢！“多命說完，沙啞的聲音高吭起來哼着不知名的歌，簡直就像烏鴉在唱着死神的歌。

這片地區上空，籠罩在楚軒他們頭頂的黑色蘑菇雲突然洶湧澎湃的滾了起來，由能量疊聚成的雲海，一波從這邊高高打過來又一浪更高的沖回去，看上去不懷好意随時都在尋找着可以壓下來的契機。

“放心，我不是無理的野蠻人。”也許是控制住了場面而心情愉快，這時，多命有禮而紳士了起來，“我是真的喜歡聰明人，——我喜歡能回答出我的問題的人。“

“我有好多想知道的事，我有好多不知道的事，你能告訴我嗎？“

楚軒笑了起來：“這就是你的問題？“

“當然不是。“多命趴在泥瓦色的廟頂沒好氣的道。

“我大緻上是明白了……你能怎麼報答我？“

“？”多命眯着眼愣了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冷嗤一聲笑道：“你這個人，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了。“它有很多問題，但是又很怕麻煩，他不喜歡殺人，但為了防止人随随便便來回答自己……

至今為止，死在它手下的人高達千人，而眼前這人是第1006個。最近它思考的……這個問題。多命向上百個人問過，至今沒有一個讓它滿意的答案。

“本來我會送他們一些珠寶，如果……“多命眯起眼睛，”你的這個答案讓我滿意的話，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楚軒點點頭：“我還有一個疑問，你所謂的正确答案究竟是以什麼為标準？“

“我追求的是真理。”多命冷冷地睨了眼楚軒，“沒有那麼機關技巧，滿意就是滿意，不滿意就是不滿意。硬要說的話就是無法駁斥，但無法駁斥不等于滿意。”

随着多命的話落音，牢牢的黑風籠罩住楚軒他們和多命彼此，狂風的呼嘯中隐隐約約的可以聽見多命烏鴉般的嗓音：“多命的問題，是否回答？”

楚軒點點頭，一股黑光從地下沖出，牢牢的束縛在楚軒的周圍。其中分出一條黑絲系在另一邊多命廟裡的門柱上。契約已成立。

笑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沙啞的聲音從另一端隔着黑霧飄了過來。

“什麼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