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的背影筆直冷漠，他的目光落到金身上：“這是上位者所背負的責任，蟻群中不同的蟻種分工本來就不同。這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遊戲裡的‘工作人員’應該都是些囚期在百年以上……窮兇惡極的罪犯。”

“你說對了。”金并不是普通人，他并不掩飾自己的所作所為，大大方方地應承了楚軒的話，“一切如你所說。”他看向楚軒，金清楚地認識到了這點：對方那年輕的外貌下覆蓋着一顆機器般的心髒。

金并不算是聰明人，但他的感覺告訴他：對話中存在的那麼一點溫情也不過是說話的技巧所緻。這個介于男孩和男人中的青年，語言底下，泛出的是不為任何人所動的冷漠和無情。

金突然明白了，這個人也許和小傑有相同發色，但卻有着本質上的區别。他不應該從楚軒身上聯想到小傑的，這對小傑身上所背負是宿命來說是個侮辱。這個青年身上也許一樣有着成為強者的資質，但那是和真正的強完全不同的東西，那僅僅是……完全感動不了人、也拯救不了任何東西的事物。

明白了這點，金對于和楚軒合作……隻留下警戒。無論這個人能帶來多大的幫助，金都有種近乎預感的直覺：這個人并不是那種能給世界帶來光明未來的人。

金，已經靠這直覺躲過無數次死亡。

“隻有懷揣着被殺的覺悟，才能殺人。”金豪邁的聲音隻是敷衍的說了句。

楚軒的聲音很容易就讓人忘掉，這時候聽起來卻莫名的有種風雅的味道，他淡淡地應和道：“确實，沒有一點風險就可以攫取巨大利益的事，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并不存在呢。”

“這個遊戲可以獲得巨額金錢和實戰鍛煉，也有規則告知會造成生命危險。這和打擂台是一樣的道理，操縱人們的是貪婪和欲望。你們協會所做的，隻不過是在未經死者許可的情況下，回收了他們的念和血罷了，這和黑市拳擊中被回收的内髒與器官，并無甚不同。”

“你是确定嗎？”金突然說道，“既然了解的那麼清楚的話，關于自己在這個遊戲中100%不會死亡這件事。”金看着楚軒，突然說道。

“為什麼這麼問？”楚軒轉了轉手上的戒指道，“不存在100%的事，就連因果律也一樣。我隻能說，”楚軒說到這裡扶了扶眼鏡，“如果在這裡死亡……我很意外。”

“僅此而已。”

楚軒說到自己的死亡就像是說明天出去買菜一樣的口吻不禁讓金皺了皺眉，可是……這個人身上并沒有流星街的問道：“你是不是有自殺傾向？”金皺眉問道。

“沒有。”楚軒扶了扶眼鏡，眼睛一眯，因為不知怎的，他竟然想起一頭火紅的頭發，他想到什麼施施然開口道，“說到自殺傾向，我是有認識一兩個有這種傾向的人，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金打量了眼楚軒，搖搖頭拒絕道：“不，如果說你是想就這樣安插人手進這個計劃是不可能的。無論你有什麼目的，會在此地遇到我都應該隻是一個偶然。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不管你說什麼，你都隻是一個危險的未知人物，是不可能有合作的機會的。相信對于你這種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才對。”

“你知道了我的全部底牌，而你是誰？我尚一無所知。”

楚軒扶了扶眼鏡，右手旋轉了圈左手中指上的黑色指環：“我明白了，那麼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楚軒說着欠了欠身，做了一個弗吉安大陸無比标準的通行貴族禮，“我乃楚軒.邁迩南格。”

那一身通身的氣派和直起身時油然而出的傲慢，金不用想都可以确定了，這個人是貴族，徹徹底底正統的貴族教育出身。那種行了幾萬次禮而融入骨子裡的感覺，金自認不會弄錯。這和風度或者禮節标準與否不同，是一種經驗使然的感覺，行禮的經驗。

“關于你的事情我會上報給尼特羅那老頭，至于決定……”金潇灑的聳了聳肩，“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金并沒有多去問楚軒.邁迩南格是誰，獵人協會的情報能力并不是擺着看的。

“倒是你，”金耐人尋味地看向楚軒，“超稀有卡片，多命貓的任務，你還打算繼續下去”金看了眼地上濮士的死屍……金記得當初的設定就是，若工作人員鑰匙死亡，鑰匙的防護機制就會開啟，遊戲自動升級，在新的工作人員到位之前，這個關卡其實都是有生命危險的無解題。

“恩。”楚軒想了想，點點頭。“有什麼問題？”

“不，”金笑了，露出炫白的牙齒，“如果你現在可以通關，成功獲得這張SS卡片的話，那我個人可以同意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