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既然沒被打斷,那就繼續吧。”達曼把衣袖領口處的紐扣攥了又攥,對着萊茵斯看了又看,終是出聲道。
達曼.密卡與萊茵斯同是麥迩南格目前三大權力者之一,目前主管公爵府總财政的收入與支出以及公爵府領地的管理。
萊茵斯聞言擡頭看了眼達曼,眼神又回轉到楚軒的左手上,終是沒有開口,隻是越發全神貫注的看着楚軒戴在左手上的指環,害怕放過哪怕一絲變化,雖然明知道什麼也不能做……
萊茵斯看着楚軒慢慢被戒指散發出來的黑光籠罩、包圍,眼神慢慢的深邃了起來,直到嘴裡彌漫起一股子熟悉的鐵鏽味,萊茵斯才注意到自己的下唇已經破了。
抿着唇,萊茵斯挺了挺身子,下定了決心,就憑這種異象自己怎麼也能把楚軒推上位,無論用什麼手段,麥迩南格不能失去傳承。
隻要……他還能活着。萊茵斯挺直着身子看着那些不知道什麼成分、從哪裡冒出來的黑霧慢慢在自己的視線裡将那個自己找回來的孩子遮擋、掩埋。放置在身後的手是止不住的顫抖。
楚軒筆直的站着,自己不能動了,眼鏡下的睫毛掃過眼睑,視線所過之處一片黑暗。楚軒能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順着自己的肌肉、神經在向血管在蔓延,由外到裡的入侵,詭異的力量。
楚軒皺眉,眼神澄澈的盯着自己左手上的那枚指環,未知因素麼,視線在自己左手上停留了一會,楚軒在考慮要不要把左手砍斷。在那種未知的詭異力量突破自己包圍在血管外的信念之力之前。
慶幸的是就在楚軒果斷行動之前,楚軒一直沒有動靜的念有了反映,那種輕微到近乎沒有的跳動,鏡片上好像有光閃過,楚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
關于“念”這種東西楚軒剛從無限到流星街就有了想法,不過所處的環境讓楚軒沒法找到一個實驗體而已,被限制在基因鎖二階的無力身體……沒有條件也要自己創造條件,那才是楚軒,所以楚軒打算拿自己做為初步研究的實驗體。
隻是,無論怎麼做,揍客敵家的生物能也好、念符文也好,就連前次那個小醜的惡意念壓,楚軒體内都沒法感受到“念”這種東西,不是身體構造的不同,染色體、基因圖譜都一樣,剛出流星街才站穩跟腳的時候楚軒就做過實驗,為了防止差異還是楚軒親自上陣的……肌肉數量、骨骼位置、神經數目……解剖什麼的……
就好像有種天蜇一樣的東西在阻擋。想着,楚軒翹了翹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片冷光,掃視着自己左手上的屬性未知的黑色物體。緩緩的,把自己血管外層的信念之力撤了。
疼痛、一種要人命的、從神經裡散發出來的疼痛不斷的侵襲着楚軒的意識,随着楚軒意識的模糊,嘴角、耳腔、瞳孔都開始溢血,嘗了嘗嘴裡的鐵鏽腥味,楚軒模糊的神智裡突然想到鄭吒,呵,其實沒有感覺也沒什麼不好呢……隻是無法……流淚……
接着在一種全身血液都淌在裡面的灼熱感裡,楚軒能感覺的到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停的膨脹,就像血液在不停的沸騰、蒸發……
黑霧外。
被黑霧遮擋住視線神色各異的衆人打量着黑霧裡突然冒出來的白煙,伴随着“茲茲”的聲響,在場的不止達曼一個人産生了“那孩子該不會蒸發了吧”的這種想法。
低着頭,神色晦澀不明的萊茵斯把手握的更緊了,不粗壯的手在背後硬是撐出條條黑紫色的青筋。
各種猜測還沒個停息的時候,黑霧又傳來了更為詭異的衣帛撕裂的聲音。
在衆人神色越發詭異的同時,“啪滋”“啪滋”黑色霧氣一樣的奇異力量像水一樣裂開,濺出水花一樣的東西,然後連水花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黑色的霧氣漸漸散去,慢慢的露出來的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赤裸的、精壯的軀體。楚軒手裡拿着撐裂開的眼鏡,不習慣的眯了眯眼睛,鼻梁上還有眼鏡劃過的紅色痕迹。楚軒很談定的赤條條的沐浴在衆人的各色目光裡。
楚軒很淡定環視了下周圍,很淡定的擡起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很淡定的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未知物體,很淡定的暈了過去。
直到楚軒倒地,周圍被楚軒震住的衆人又開始“唧唧咋咋”的蒼蠅做響聲,從開始出現異象就一直焦躁不已的旦達圖大手一揮一把拖過前面的衆人,搶在萊茵斯之前到達楚軒的旁邊抓起楚軒的左手“變了、紅了”旦達圖的聲音裡透着顫抖,隻見被擡起的左手上那枚黑色的指環中間有條紅色若花紋似地線若隐若顯的閃着,這是繼承人被承認的證明。
場上,因為旦達圖吼出來的勁爆信息靜谧了下,又“嘩”的一聲恢複了“嗡嗡嗡”的各種猜測,不過這次猜測從公爵的私生子變成了老公爵受了詛咒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