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池淵跟在他們後面走着,終于走到那棵桂樹下時小羅哥上下打量了一下紀池淵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又迅速消逝,最後向紀池淵伸出右手。
“羅苕遠。”
紀池淵迎上去伸出手和他握手,“紀池淵。”
“你姓紀?你跟誰姓?”
“我是姓紀,紀念的“紀”。和父親一起姓紀。”
羅苕遠似乎還想追究什麼,但是一旁的羅婆婆抓住他的手臂沖他搖搖頭,又松開手拿起兩盒子曬幹的桂花遞給陸南拙和紀池淵,沖着他們邊笑邊念叨着:“今年的秋老虎太毒了,桂花開的也早。我啊,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幹,每年就盼着秋天來好曬點桂花給别人,拙拙你帶小淵去店裡選水果吧!記得回家的時間别又把桂花撒了!”
陸南拙見氣氛開始變得尴尬拖着身後的紀池淵就往店裡跑,邊跑身後邊傳來争吵的聲音,紀池淵被陸南拙拽的胳膊生疼但還是不忘向後望去。
“媽!”
“苕遠!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多少年我沒看見小故了?小故長什麼樣我難道心裡沒點數嗎?他死的那天南晚連屍都沒來收,你知道為什麼?因為他害慘了小故和南晚,就因為他和同性談戀愛,他沒放下他男朋友就着急忙慌地娶了南晚!”
“南晚姐陪着他是吃苦了,但是她總不可能真的把小故藏起來一輩子吧!”
“藏?她怎麼不會藏?丈夫不管不顧,父母離異鬧得厲害,你還一直抵觸他們一家子,唯一愛她的隻有那個兒子,她怎麼不會把她的寶貝疙瘩藏起來?”
紀池淵聽着外面的争吵聲心裡不住的冷笑,那個他們口中把寶貝疙瘩藏起來的南晚和他母親同名,或許他們談論的不是他眼中的南晚而是另外一位偉大的母親。
至于他們口中的小故可能是和他撞名了吧。
在紀池淵很小的時候紀父總是叫他小故,每當他想問紀父自己為什麼小名叫小故而不是小淵的時候紀父好像都在忙着許多事物,他隻好去問南晚自己為什麼叫小故,而每次一但問起這個問題像是觸及到南晚的一片逆鱗,南晚每次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每每紀池淵在外面不管呼喊她有多大聲她都不會理他,隻是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擦眼淚。
他怎麼可能會是南晚的寶貝疙瘩呢?他好像一直都是南晚一生的污點,一路走到初三他向最信任的人說出他殘缺的家庭和童年也從來沒有人會同情他相信他,隻是默默地遠離他。
後來這些事他以為一定會過去,卻不巧的變成了他每晚的夢魇,無數次半夜的驚醒和自我安慰變成了日常。
他想相信别人,但是他沒辦法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給别人,因為他害怕一次又一次的遠離。他需要的愛從來不是惹人心動的情話而是傾斜向他的一把傘和耐心等待。
紀池淵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陸南拙從貨架旁拿出一個塑料袋問紀池淵要買什麼水果,紀池淵便回答了一句“随便”。
陸南拙轉頭看向站在窗戶旁邊的紀池淵察覺到他情緒上的波動,于是随口問問紀池淵有小名嗎?卻沒想到會遭到紀池淵的一口否決,陸南拙尴尬的笑了笑邊挑着水果邊和紀池淵陷入尬聊:“沒有也挺好的,今天你也看見了,路上一共遇到兩個熟人結果都叫我那個聽起來很“聰慧”的小名——拙拙!”
“還好吧。”
“紀池淵,你小時候住在五環社區那一塊應該挺讨厭下雨吧!”
“為什麼?”
“因為一下雨那些雨水就會滴在雨棚上發出非常響的聲音啊!我怎麼感覺你跟童年一片空白一樣的?”
“沒有。小的時候我挺喜歡下雨的,那時候我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基本都是在奶奶家裡住,每次夏天下雨的時候我都會坐在陽台上吃西瓜。”
“紀池淵你挺享受生活啊!”
“陸南拙你有病吧?”
“你說對了,我是有病,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嗎?”
紀池淵狐疑的看着在挑水果的陸南拙。
“想你的相思病!”
陸南拙回頭滿臉戲谑的看着眼前已經氣的炸毛的紀池淵的,感覺下一秒平時拿自己嘴巴當管制刀具捅人的紀池淵下一瞬就要oo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