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謝謝誇獎嗎?”
羅斯瑪麗坐在布魯斯的胳膊上,感覺黏糊糊的,她可以肯定,布魯斯弄了很多的血漬到他那可憐的蝙蝠俠套裝上。
“你可以說。”
狩獵日被迫提前結束了,在羅斯瑪麗費勁心力搞定幾個小貴族的時候,午夜幽魂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狩獵,所有在狩獵日參與狩獵的上層人全軍覆沒。
因此感覺自己清理了一波蛀蟲的午夜幽魂心中心情很好,他慢悠悠地和瑪麗嬉鬧,同時仔細打量着羅斯瑪麗,發現她沒有缺胳膊少腿,看起來還算健康。
這讓布魯斯心情更好了點。
在巢都生活受傷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就算是以前布魯斯還沒有出去狩獵,學習者如何審判,如何判斷這個社會的時候,羅斯瑪麗和他身上的傷口也從沒少過。
當然主要是羅斯瑪麗在受傷,她的身體太脆弱了,巢都地環境不适合,一點點的撞擊和剮蹭都會在她的身體上增添一道傷口,而傷口還非常容易感染。
就這點來說,布魯斯還曾憂心忡忡過,畢竟瑪麗那麼弱,他很擔心眨個眼瑪麗就死了,不過人體到底是神奇的東西。
羅斯瑪麗也沒那麼容易死,就算發燒了很多次,有時候得不到藥物,她也靠着頑強的意志挺了過來。
所以現在,不是斷胳膊斷腿在布魯斯看來就不是大事。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點了點羅斯瑪麗的臉頰,上面有一道巨大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了,但傷口很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傷疤是王者的勳章,羅斯瑪麗曾這麼安慰過布魯斯,他當時才開始狩獵沒多久,經驗不豐富,出門一趟帶着亂七八糟的疤痕回來,看起來醜醜的,于是羅斯瑪麗便說出了這句話。
她以為布魯斯會在意。
實際上布魯斯根本不在意,在意的隻有羅斯瑪麗,畢竟傷口對于布魯斯來說也就是疼一下的事情,愈合的傷疤不會痛,也不會癢,随着時間的推移還很快就會消失。
不過在羅斯瑪麗心疼撫摸着那些傷口的時候,布魯斯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在意一下下,那時候就是傷口最癢、最痛的時候,他可以任意地示弱撒嬌。
雖然布魯斯是不會承認他在撒嬌的,也不會承認有時候,他放緩了傷口愈合的時間,故意帶着傷在羅斯瑪麗面前晃悠。
嗯,不會承認。
順着羅斯瑪麗傷口的外圍撫摸着,在她的疑惑的目光下,布魯斯揚起笑容道:“這是你的勳章,什麼類型的。”
關于傷疤是什麼的勳章,可不止有王者一種,這是聽着羅斯瑪麗用傷疤是xx勳章一套話術安慰她新招的下屬,布魯斯一點都不介意,反正這句話他已經聽過了,沒什麼好在意的,對,不在意。
“我想大概是決心。”
沒有聽出布魯斯話裡的意思,提到臉上的傷疤,羅斯瑪麗的語氣低沉了下來,這道傷痕是克利留給他的。
他背叛來得有些突然,羅斯瑪麗沒能及時防備,差點被擊中了眼睛,好在她已經不是最開始的,經曆過那麼多次的幫派火拼,還和布魯斯一起夜巡過,她已經有了對危險的敏感性。
所以槍響時,她便扭頭躲避,子彈隻是擦着她的臉頰留下焦黑的傷口,而不是奪走她的一隻眼睛。
不過羅斯瑪麗并不高興。
那顆被她躲開的子彈,最終擊中了她身旁的另一位部下,她溫熱的血濺到羅斯瑪麗的傷口上,熱得羅斯瑪麗感覺像正被火焰灼燒。
她還很年輕,雖然曾經沉迷于迷幻劑,但在羅斯瑪麗統治了幫派後,有努力的在克制,在改變,她的名字叫阿莎,在諾斯特姆裡寓意着生命、活力,她希望自己能活得比誰都長,為此少年時就勵志加入本地最大幫派,她成功了。
但在環境的影響下,無可避免的染上惡習,她像每一個幫派成員那樣無惡不作,又在看到羅斯瑪麗後,認為這樣活不長久,于是選擇改變。
然而她最終也沒有活得很長,她死得那麼突然,她也沒有喝過一口幹淨的水,沒有認識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她還沒有來得及改正,沒有見過真正充滿活力活着的方式,就那麼死去。
她很健談,不在攝入迷幻劑後,願意把那部分錢換成食物,分給被她讨厭的小鬼,拉着他們談天說地,分散藥物副作用的痛苦。
羅斯瑪麗不會為罪無可恕之人悲傷,也無法替被阿莎傷害過的人原諒她,隻是惋惜如果世界不是這樣,阿莎是不是能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樣充滿活力的活着,而不是在迷幻劑的影響下形如枯槁,一邊透支着生命力燃燒自己,一邊換取折磨自己的毒藥。
她不想在看到這樣的事情了。
所以……
“決心,這是我的決心,還有勇氣,布魯斯。”疑惑被改為肯定,羅斯瑪麗喃喃自語,她正在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