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猩紅終曲高首領心腹的情人,她掌管着猩紅終曲内的所有女士們。
在還沒全面開戰前,布魯斯獵殺着犬吠幫高層時,她來過店裡許多次,她為羅斯瑪麗而來。
布魯斯見過她,他說:‘她很快就會死在這場戰鬥中,以一種諷刺的死法死去,不過她還可以死的更快。’
布魯斯厭惡艾拉看着羅斯瑪麗的眼神,那讓他感到不舒服,殺意在血脈中沸騰着,指甲刮磨着牆面蠢蠢欲動。
殺戮的欲望一直深埋于他的心底,像血液一樣遊蕩在他的四肢。
他絕不允許,艾拉玷污他僅有的玫瑰。
不過他受傷了,羅斯瑪麗不允許他動作,所以他最後什麼都沒做,隻是蜷縮在對方的懷裡,等着她把子彈取出。
即使布魯斯有着超人般的力量以及誇張的愈合力,但他到底隻有一個人,也是第一次大規模狩獵,犯錯在所難免。
雖然他很快就改進了,目标也完美達成,好吧……
他還是更喜歡激光。
子彈很痛,打進身體,即使是他的生理機能也無法溶解彈芯,它們會在該在的位置散發疼痛,直到羅斯瑪麗把它們挖出來。【1】
而激光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疼痛就那麼一下,還不會使碎布嵌入布魯斯的軀體,布魯斯跑着跑着傷口就好了。
所以,還是激光好……
布魯斯想着,卻不敢說出心裡話。
羅斯瑪麗一定會罵他,會很久不和他說話,用那雙噙滿淚水看起來越發碧綠的雙眸不贊同的看着他,布魯斯在的時候,每日準備的小甜餅也會斷掉。
盡管布魯斯不怎麼在意那些小甜餅,它們隻是吃起來甜一點、香一點,能滿足人的口腹之欲。
但布魯斯認為口腹之欲從不是必須的東西,區區小甜餅不足以打動他。
可是等小甜餅真的斷掉,他還是覺得古怪、慌張,像犯了錯的孩子。
所以安靜就很好,他享受着被難以言說的情緒包圍的時刻。
尤其是清理完傷口,他還馬上能吃到甜滋滋的小甜餅。
艾拉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她隻覺得絕望,情人抛下了她,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以一種果決的手段用她和一群女人們拖延外來者。
她們會死的,像巢都内每一個被撕碎的人一樣。
很快轟鳴的爆炸聲淹沒一切。
等艾拉再次醒來,她沒想到,她還能醒來,劫後餘生的喜悅有多麼快樂,内心的憂郁就有多麼壓抑。
她還要為生活籌謀。
“你還好嗎,女士。”
艾拉的低落沒有太久,巢都人的生命頑強的像是野草,她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那是一個小女孩,她見過許多次。
女孩此刻很狼狽,頭發淩亂滿是塵土,嗆咳聲止都止不住,說話時聲音幹澀沙啞,唇瓣發白,估計已經許久沒喝水。
但她的眼睛還是那麼好看,滿是生機與對未來的期盼,美麗得渾然天成。
是她把艾拉從石堆翻出來,也是她好心把手中所剩不多,帶着鐵鏽味卻幹淨的水給了艾拉。
多麼值錢的孩子,喝到水時,艾拉這麼想着,她在内心咒罵着一切不公,咒罵着那個擁有羅斯瑪麗幫派成員有眼無珠。
他根本不知道,這雙眼睛隻有保留在羅斯瑪麗身上時才最為美麗,無論她是哀嚎,還是倔強,當她純真破碎,那份美将最為驚人,取走眼睛是下下等的策略。
當然了,她還咒罵羅斯瑪麗:“你應該讓我死,否則我一定會販賣你,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你太過愚蠢。”
“可是你想活着女士,和其他人一樣,我看到你在往外爬。”
在意識中斷之前,艾拉的求生欲都在想着怎麼逃跑,向前、掙紮,哪怕一點點,即使掩埋在廢墟下時,她暴露在外的手指依然在動。
“你知道嗎?我聽到了些秘密,我也想活着。”羅斯瑪麗揚起微笑,牙齒都露在外面,陽光得像傻子,這幾乎立刻刺痛了艾拉的眼睛,諾斯特姆沒有白天,太陽從不曾光顧這裡。
即使光顧了,也輪不到下巢的居民。
上層的貴族會占據一切好的,美的,所有的東西。
而底層的人拼盡全力,榨幹周圍的所有,也最多得到他們指縫隙露出的汁水。
但就算這樣,不去拼,那就什麼都沒有,被人踩在腳底的淤泥和吃人者,巢都人總要做出選擇。
“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艾拉喘着氣,用破風箱似的嗓子問道。
她沒抱什麼希望,更多的是盤算怎樣回到幫派中,怎樣能鞏固自己的地位。
羅斯瑪麗會是塊好的敲門磚。
而她還活着,那她知道的事情就依然還是籌碼。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羅斯瑪麗給了她一個驚雷。
“我聽到了,武器庫的位置。”
“——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