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您就稍微……”

“您不知道，二爺對您可算是用心了，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甯嫣在心裡冷笑一聲，這樣的好，她可承受不起。

“我知道了。”

甯嫣在屋裡等了沈繼很久，當然她也不是單純地等着沈繼。

直到傍晚，沈繼才姗姗來遲。

“等久了吧。”

“餓了嗎？”

“這就去吃……”

甯嫣往回拉住沈繼的手：“現在很晚了。”

“無妨，無論多晚，他們都候着的。”

甯嫣還是不動。

沈繼牽着甯嫣坐了下來：“怎麼了？”

“我不想出去，會被别人看到。”

沈繼今日極為耐心：“不會的。”

甯嫣聞到了沈繼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

“實在推不掉，喝了點。”

甯嫣的眼神忽然變了，她低垂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不一會，她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要出去了。”

沈繼抓着甯嫣的手，靜靜地注視着她，許久後，才啟唇：“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甯嫣想，她要是說不知道反倒是刻意了。

“知道。”

沈繼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錦盒來，遞給了甯嫣。

“打開看看。”

甯嫣打開了盒子，明明屋裡光線很暗，但盒子裡的這條項鍊卻足夠耀目，閃着璀璨的光。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正好見到，覺得漂亮，就想買來送給你。”

甯嫣把盒子合上，很坦誠地對沈繼說：“我沒有禮物給你。”

“我本來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反正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要。”

沈繼笑了一聲，手按在甯嫣的後頸，額頭抵住甯嫣的額頭，十分親密的動作，讓甯嫣渾身不自在。

“那你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甯嫣沉默了很久，在沈繼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他聽見了甯嫣有些勉強的祝福。

“希望你能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沈繼長長地笑了一聲：“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到底是喝了些酒，沈繼站不太穩，抱着甯嫣，頭埋進了她的肩窩裡。

“你沒吃東西吧，先坐着，等我會兒。”

甯嫣扶着沈繼坐下，看他臉色泛紅，手背貼在額頭上，領口也被解開，淩亂地敞着，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甯嫣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甯嫣沒怎麼下過廚，做飯更是一塌糊塗，隻能做最簡單的清水煮面。

她端着面回來的時候，沈繼靠在椅子上，雙眼緊閉，似乎已經睡着了。

她端着那碗醒酒湯，走到沈繼身邊，輕聲道：“先别睡，把這個喝了，會好受點。”

沈繼掀起眼皮，隻看到一個虛影，伸出手去，摸到甯嫣，這才有了實感。

“有點燙，慢點喝。”

沈繼直接一口喝下了那碗醒酒湯。

“好點了嗎？”

“吃點東西，我煮了面。”

這個過程中，甯嫣一直時刻注意着沈繼的反應，怕自己表現得太殷勤會引起沈繼的懷疑。

還好沈繼今日醉酒，反應也不如平日靈敏。

沈繼看着那碗清湯面，若在平日，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送到他眼前來，但是今日不同。

“我隻會做這個，你将就吃點。”

沈繼拉着甯嫣在自己身邊坐下：“你也沒吃，一起吃。”

甯嫣心一慌，還好她早有準備。

這碗面裡根本沒下藥，藥全下在了那碗醒酒湯裡。

“好。”

甯嫣沒胃口，全程注意着沈繼，見他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扶着額頭。

“怎麼了？”

“困了？我扶你去床上。”

扶着沈繼躺在了床上，甯嫣替他蓋好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昏昏沉沉的沈繼，突然吻了一句：“沈繼，你真的不願意放我離開嗎？”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回答我。”

“不可能。”

甯嫣突然釋懷了，她為什麼要覺得愧疚，沈繼從來不為傷害她的事感到後悔......果然隻有道德感低的人才能活得更自在灑脫。

她也該學着他們的自私。

“你睡吧，我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

說罷，甯嫣就走了出去。

院子裡，陸佳甯已經到了。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甯嫣：“真的要這樣做嗎？”

甯嫣此刻冷靜得可怕，讓陸佳甯覺得陌生。

“我這是在幫你們。”

“不然以如今他對你的态度，你們何時才能重歸于好。”

“放心，我藥量下得很輕，隻是一點點催化的作用，能不能成，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們這麼多年的舊情，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甯嫣想，她這也算做了一樁好事，成全了一對有情人。

陸佳甯深吸一口氣：“好吧。”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不認也不行。”

“沈家人也沒話好說，隻能讓你進門。”

陸佳甯見甯嫣轉身要走：“你去哪裡？”

“放心，我不會走遠，萬一你有什麼需要，我在對面客房。”

“嗯。”

甯嫣看着陸佳甯走進了房間，她也跟着轉身，進了客房。

她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喝得太急，酒液嗆到喉嚨裡，酒杯滑到地上，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到眼淚都止不住。

她仰起頭，試圖讓眼淚流回去。

她為什麼要後悔，沈繼不愛她，卻無恥地霸占了她的人生，一面對她展示着他自以為是的深情，一面又跟自己的白月光藕斷絲連。

如果他能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情，承認他拿她當作陸佳甯的替身，其實他最愛的一直是陸佳甯，那她還能高看他幾分。

他們兩個人的糾葛，卻要把無辜的她牽扯進來。

她這麼做不過是讓一切都回到原本的位置。

她沒有做錯。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髒像是被緊緊地攥住，逼得她沒有一點喘息的空間，幾乎要窒息……

對面的屋裡的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明明是理所應當的，她卻害怕起來。

她背靠着門，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慢慢地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陸佳甯進屋的時候，藥效已經發作了。

沈繼已經坐了起來，右手扣在床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一處都緊繃到了極緻，雖然極力克制，但眼神已經變了，不似過去的冷靜理智，慢慢地染上了欲色，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陸佳甯沒有見過沈繼這種狼狽的模樣，她忐忑着走到沈繼身邊，慢慢地蹲了下去，仰着臉，望着沈繼。

陸佳甯的手搭上來的時候，沈繼幾乎要被欲望吞噬，他拼盡全力才能克制住因為藥效而帶來的瘋狂。

陸佳甯扶着沈繼的臉，他全身都燙得驚人，她緩緩地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沈繼……”

沈繼雙眼通紅，視線已經模糊，憑着最後一點自制力，他躲開了陸佳甯，緊繃着幹澀的嗓子，一字一句道：“你來幹什麼？”

“我很想你。”

“不要拒絕我……”

“藥性很強的，你會受不了的。”

沈繼突然明白過來了。

“是甯嫣做的？”

“她下的藥。”

陸佳甯沒說話，隻是默認了。

明明已經快被藥性控制到快要瘋狂，在這個時刻，又因為怒火，雙眼逐漸燒了起來，染上了血紅。

沈繼一把推開了陸佳甯，掙紮着站了起來。

陸佳甯卻從突然背後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