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但他沒有選擇閉上眼睛:“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首先能肯定的是,這個東西應該暫時不會攻擊他們,不過如果一會追捕者來的話,他們就必須先離開這裡了。
要不然讓君珥先去試試看,能不能從那團黑影穿過去。
段故宣壓低聲音,對着自己一旁的男人說:“你先走,我來斷後。”
…呵呵。
不過他也沒拆穿段故宣的用意,隻是乖乖地聽他的話,然後走向了那團黑影。
走進之後才發現,那團黑影根本就不是影子,而是一張臉,整張臉完全擋住了走廊。他走近那張臉。走廊的牆壁邊緣與那張臉的連接處被撕扯的隻剩下薄薄的一張皮。
君珥冷笑一聲,用手将那張皮撕開。
劇烈的疼痛感讓那張臉哀嚎起來,上面的寶石眼睛流了一地的血。
“你還好嗎?”段故宣扶着牆壁問他。
“嗯,沒事。”
聽這聲音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段故宣忍着劇痛,視線從腳下一直往上。直到看到了君珥的那雙腳以後,他就不敢在繼續睜開眼睛看了。
昏暗的燈光照在地闆上,地面被暗紅色的血液覆蓋。君珥的褲腳上也被沾上了血液。
而且不僅如此,除了那些血,地面上還有一些碎肉。他猜測那應該不是君珥的,畢竟聽那聲音也不像是君珥的聲音。
慘叫聲越來越大,回蕩在整個走廊裡。
君珥撕開了整張臉,然後拉着段故宣的手,就要将他引向前方走。
“你是誰?”段故宣很警惕,并沒有跟着他走。
“君珥。”
眼睛上的刺痛感慢慢消失,他睜開了眼睛,失焦的瞳孔逐漸回過神來。
段故宣與那雙可怕的瞳孔對上,面前的男人紳士地将他臉上流的血液全都擦了幹淨。
“走吧,我們該往前走了。”
他這才看清,那團黑影在牆角縮成了一團。鼻尖萦繞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嗆得段故宣差點呼吸不過來。
面前的人已經走出幾米遠了,段故宣捂住鼻子,忍住想要幹嘔的欲望,就往走廊前方走去。
走了很久,前方出現光亮。
牆壁側邊上,出現了無數個畫框,畫框内伸出無數隻手和腳。它們張牙舞爪地,想要将段故宣二人拉進畫框裡。
“對面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段故宣看着眼前的東西,他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隻見一位女人,她割掉了自己的雙腿和雙手,趴在地上,将自己纏成麻花的形狀。全身幾乎都扭曲在了一起。
最後,變成了一顆寶石的形狀。
她說話了:“就是你們偷了我的寶石嗎?”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個女人又繼續問:“就是你們偷了我的寶石嗎?”
聲音一下比一下高,也一下比一下尖。
“不是我們偷的。”
“說謊,明明就是你們。”
段故宣的這一句話反而還激怒了那個女人。她扭曲的身體朝這邊緩緩爬了過來,那些手臂和腿也像是有了意識一般,也都朝着他們的方向襲來。
也是,和怪物講什麼道理,反正它們又不會聽。雖然寶石的的确确也在他們手上啦。
但他怎麼可能會承認呢。
“跑吧。”段故宣拉着君珥的手,就要去碰那些畫框。
君珥還有些詫異來着,畢竟那些畫框内還有怪物的手要抓他們,隻要段故宣不是眼瞎,明顯也看得到那些長長的手臂。
他怎麼就敢直接通過這些畫框走,除非他自己不要命了…
男人好奇的問:“你不怕嗎,萬一你進到畫框裡,被那些手和腳給抓住了呢?”
問這一嘴也是多餘,他怎麼會不知道段故宣的脾性。即使再危險的情形,段故宣也不會失了頭腦。
“怎麼,你害怕了嗎?”
“實在不行,那我先走咯?”
小孩子一樣的,真幼稚。君珥在心裡吐槽了幾句,他反握住段故宣的手,用十分堅定的眼神望向段故宣的眼底:“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
說完,他觸碰了那個畫框。
起初畫框裡的那隻手還在張牙舞爪地,後來,它倒是變得乖巧,将段故宣與君珥二人舉了起來,送到了畫外。
他們安全到達了另一個房間。
“拜拜。”君珥微笑地對那隻手說道。
那手突然變得通紅,周邊也突然開始冒出粉紅色的泡泡,它上下擺動自己的手掌,然後扭扭捏捏地回到了自己的畫框裡。
…好家夥,你是喜歡上了這人是吧?
段故宣翻了個白眼。
這下倒是脫離了那個奇怪的地方,隻不過他們現在來到的這個地方竟然是小女孩待着的那個房間。
小女孩躺在沙發上,眼睛滾圓地睜大,一直盯着天花闆的上方。她的四周是噴濺出來的血迹,沙發上的血迹早已幹涸,變成了深紅色。